南方打起来了。卢凉没能集兵,他直接被编在了队伍里。
好歹也是陆银山手下的,军方也没亏待他,上来就是个连长。这几日pào火猛,卢凉夜夜不得休息,胡子拉碴的,跟着士兵,部署战壕,下了线就去看伤员。
有些还是孩子,也就十五六岁,满腔的热血,炸的只剩一只胳膊一条tui,哀哀的哭着,眼泪混着灰,花了一张脸。
他看着,麻木着,这些年,他看的太多了。
回了屋子。已经是后半夜了。pào火才停,也不知什么时候又起。没人敢睡实,都虚虚的眯着眼,打个瞌睡。
卢凉蹲在地上,月色凉如水。这里不比北方的粗犷与豪放,冷风冷雨的,多了些个柔情,几分凉风,吴侬软语。
手里攥了个不大的红绳,缠在指头上。里面是一串儿红豆。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想大爷了。
那人有些冷清的笑容,带着苦味的zhui唇,曾经Yan阳明媚里,一转身的回眸。
那时候,他还少不经事,张狂,自负,虽然寄养在陆家,却是个魔头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偶尔和陆银山打起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还叫嚣着再来一场。
陆家大爷常劝他。
他长他三岁,却像个长辈似的,说的头头是道。卢凉虽然不甘心,却不再闹了。
陆金山,从来没欺负过他,一次都没有。
卢凉看着手串,拿在zhui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年少时的陆银山总讽刺他,没爹没娘,纸短情长,他的唯一一封家书,被陆银山撕了个粉碎,当着他的面,扔进了荷花池里。
他像个狮子似的bào怒,按着陆银山在地上揍,两个人打的狠了,把老太太都招来了。知道了原委,从来惯着陆银山的老太太,把儿子打的站不起来。
卢凉站在旁边,鼻涕眼泪的抹了一大把,他_yi_fu上都是灰,也没人拍打,婆子们都心疼二爷,围着劝老太太快停手。
“卢凉。”陆金山站在他身前,看着他,一双手,gāngān净净的,拍去他身上的灰。
那时的卢凉恨极了,他没领大爷的好意,一把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二爷叫人抬着,回了屋子,一整夜,家里都是他的嚎叫。
他路过他的门前,啐了一口,骂到,疼死你个狗 玩 意 儿。
年纪小,心x高。卢凉背着他的小包袱,要走。他路过荷花池,看着那些摇曳的荷花,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下来了。
他的家书,他娘不识字,跟着先生学了半年,才写给他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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