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昱很快就睡着了,但是睡得并不踏实。
季余舟在旁边稍微坐了一会儿,就看到江寻昱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额头沁出一层虚汗。
季余舟皱眉,正要叫医生过来,就听到了江寻昱低哑地勉qiáng抑制着的呻/吟声。
“不、不要碰我**”
江寻昱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痛苦,看起来像是在梦中极力地躲着什么。
是梦到过去在福利院的事了吗?
季余舟有些心疼,伸手想要去撩开江寻昱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的头发,紧接着便听到他继续道:“季、季先生**我脏**别**别碰我。”
修长的手指在距离江寻昱脸颊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指尖微微颤动。
时间似乎突然静止了,一gu酸涩从季余舟的Xiong膛中升起,逐渐传向他的四肢,沉甸甸的,麻麻的,叫他一时有些无措。
无措,季余舟敏锐地_gan觉到这种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情绪。
僵硬着站了几秒,他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一直注视着额头还在不断渗出汗水的江寻昱,却并没有再伸手触碰他。
梦境中反映的往往是现实社会nei心最真实的映she,原来直到这会儿,小孩儿仍旧在自卑。
这终于让季余舟清晰地认识到,曾经的江寻昱到底忍受了多大的心理折磨,那块污浊的烙印一直隐藏在他的nei心shen处,从未消失过。
即使这样,他依旧坚韧,为了一点光亮努力成长。
古地球时代有位文人张爱玲曾说,“喜欢一个人,愿意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来。”而江寻昱与一般人不同,他本就扎_geng在淤泥尘埃之中,阳光、露水、养料,全都没有,但饶是如此,他却仍然愿意为了所见过的那一点阳光,拼尽全力去开花。
这花朵可能不大,但足够耀眼。
甚至让季余舟觉得,自己先前想要利用他的想法太过卑劣。
如果给小孩儿足够的阳光水分,足够的生长空间,他到底能生长到多繁茂的境地呢?
想到这里,季余舟自嘲地笑了下。
他向来以铁血手腕著称,有朝一日竟也会一个小孩儿的前途考虑这么多。
季余舟垂眸,不再多想,俯身轻拍江寻昱的肩膀,声音低沉温柔:“寻昱,醒醒,你做噩梦了。”
如此拍了两下,江寻昱朦胧着睁开眼睛看向季余舟:“唔**季先生?”
“你做噩梦了。”季余舟不留痕迹地收回手,声音温柔依旧,“_gan觉还好吗?”
江寻昱脑子有些懵,挣扎着从chuáng上坐起来,他只隐约记得刚刚恍惚之间似乎_gan觉到了一gu撕心裂肺的痛苦,可具体梦到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
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摇摇头,哑着嗓子摇摇头:“没事了**”
*
江寻昱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醒来之后,医生又为他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体检,确认没什么别的问题之后,季余舟把他接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季余舟带着他又回到了黎含秋那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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