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孩子*漉漉的眼神,顾医生担忧说得过多会影响到孩子,只好凑到这位年轻的父亲耳边小声地说:“尽量多观察一下孩子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袁教练一顿,似乎已经懂得了什么,握紧了手掌里面的小手:“糕糕,跟叔叔回家。”
孩子又恢复到刚开始不说话的状态,跟着他的父亲慢慢地走了出去。
顾医生以为下一次见面孩子可能会比第一次好多了甚至痊愈。但是结果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他面前。
孩子一年nei复诊了两次,第一次是依旧如初见时的寡言,虽然在医生面前看似平稳,但在对外界因素的时候反而愈发敏_gan了。
当然顾医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由于这个病不能急于一时,所以准备再等一段时间复诊看看情况。
没想到这一次,就变成了顾医生在日后漫长的行医生涯中最后悔的一次拖延。
顾医生对袁高印象shen刻的时候,是因为在第二次。第二次复诊的时候,袁高这个名字就shenshen印在顾医生心头难以磨灭。
“你是说,bào食症?”沈先生听着这三个字,觉得字字钻心。
他见过小孩耍无赖让他喂食的模样,见过他可怜兮兮卖萌耍宝的傻样,见过他在百无聊赖时玩着别的物品的模样。但是bào食。
在bào食症期间的小*糕。是什么样子?
沈先生心疼得说不出话,情绪在心头不断翻涌发酵。
“是,他第二次复诊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难以置信。”顾医生闭上眼眸回忆着当时的场面。
袁高是一个人进来的,他的养父这次没跟在身后,据护士说是被小朋友按在了外面等。
一开始挺护士的叙述顾医生还觉得有点欣慰,毕竟是接手了一年的小患者,还记得不让自己的养父担心,大概是没什么事了。
但是当袁高进来的时候他愣住了。小孩关上门直面着医生,就开始抽噎,他的哭泣与别人不同,别人家小孩子的哭声要么是乖巧的听着心疼,要么就是熊孩子类型的听着心烦。
而袁高的哭泣,没有声音,他像是被东西死死地勒住咽喉处,顾医生走近孩子,只能看见他不断滴落的泪珠和压抑的呼xi声。
他说:“救救我。医生。救救我。”
没发出声音,只有压抑到不行的气音。
但是顾医生听到了。
他看懂了孩子的zhui型。那是一种无声的呐喊。
顾医生被对方的哭泣_gan染到,他上下打量着孩子,发现出了一点不对。
孩子以前偏瘦,这次复诊似乎突然间就增胖了几十斤,小脸变化不大,本来_yi_fu穿得宽大,顾医生一开始没发现。
现在近距离地拉住孩子的手,他才惊觉到孩子的体型增胖得有点太快了。而且以孩子目前的表现来说,这种程度的增胖非但不是好事,反而会让对方更加自卑。
“不哭,告诉医生。发生了什么?”顾医生只能抱住孩子,给他足够的力量,支撑他的jīng神。
“医生**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知道是不对的,但是我觉得我控制不了。您救救我。”
孩子抽噎着,压抑着,怕自己脆弱到不行的哭泣被仅有一门之隔的袁教练听到,生生地憋住了呼xi,小脸哭得通红,这可把顾医生给急坏了。
“听叔叔的,不要憋气,好吗?”顾医生怕对方憋得过火活生生把自己闷死,慌张到不行,“叔叔这里隔音的,你可以哭出声,你爸爸听不见的。”
闻言袁高泪珠滴落的速度愈发快了,但依旧保持着自己憋着不出声的习惯,似乎早就已经习惯声音压抑在哪里,才能让自己完全不动声响地落泪。
小孩哭得伤心。
顾医生正蹲着跟他说话呢,抬头就看见诊室门中的玻璃那里,孩子的养父正担忧无比地盯着孩子。
顾医生朝对方摇了摇头,示意现在最好先不要进来。然后安抚着哭得body都下意识跟着大幅度抽搐的孩子。
诊断结果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哭到头疼,昏睡在他养父的怀里,两个成人神色都凝重无比。
“是bào食症,过度压抑和急需舒缓引起的。焦虑症有转变成抑郁的倾向。社jiāo恐惧症有加shen吗?”顾医生指尖抵着病历本推到对方面前,让对方自个看。
“有**”袁教练说话间略_gan苦涩,“我觉得他病情严重了很多。他躲起来哭。有次我晚上回到家发现他睡着了也哭,哭得很凶。”
这个养父已经被孩子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只知道阐述孩子的症状,手上又稍微发力把孩子抱得更紧,大指默默地抹去孩子眼角的泪珠。
“我出差了半个月,孩子放在学校住宿了,本来跟老师说要是有什么情况就立刻通知我,老师说是不知道这事,之前陪着孩子的护工又知情不说。”
袁教练难得脆弱地靠着孩子,落下了泪水。是悔恨,是难过,是担忧。
“我翻学校监控看见的。他被那些高年级的摁在水里,他们还在午睡的时候咬他**”放学被堵在墙边难以逃neng,和被qiáng制完成自己本来不需要完成的任务,也是这孩子的家常便饭。
袁教练没忍心再说下去。
自己几年来当亲儿子养大的孩子,就被那些人这么糟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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