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在御憋着口气,抠着安全带。
吴窥江见他侧脸鼓鼓的,好玩又好笑,趁等绿灯的当口,大发慈悲:“你有问题问吧。”
钟在御犹自怯怯,显尽胆小:“我怕冒犯,你先保证别不要我。”
“要你,怎么会不要你。”吴窥江心想这都是什么说法,什么要不要的,叫他绷不住,“不会辞你的。”
钟在御呼出Xiong肺间的那口浊气,一gu脑儿地问:“百鹤讨厌我做什么?”
吴窥江以为他张口会问放映机_F_那事,轻笑:“百鹤不喜欢和人亲近,放映机_F_里的那个,是他孙子。”
他笑,钟在御也没头没脑的跟着笑,瞳仁乌黑,“为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
“他被烧伤,重度的。”
钟在御差点跳起来,他家貌美如花的**都不愿见人,结巴了:“我、我不是有心的,我也没想笑话他,我就是想看看他。”
吴窥江不介意:“我知道,他没伤到脸,也不是怕人。就是不愿意见人,等你跟他熟络了之后,说不定肯让你见了。”他不徐不缓地补充,没有用回忆的口吻,“救人灼伤的,一把把人推开,纯碱。那之前jīng神就不好,之后就更不行,百爷家只有他爷俩。百爷退休前是jīng神科教授,算是治疗吧。”
钟在御心思单纯,一眼见底,也能明白:“他救下的那人?”
“找不到了。不吭不响,连句谢谢也没有。”话题有点沉重,吴窥江再三言两语,抵挡不住事件本质上的恶劣。他转移话题,“你旁边有口香糖,吃点。”
钟在御嚼着口香糖,没想到这老板还挺善良:“那你那间休息室是不是为他准备的?”
周到而细致,各方面都考虑妥当,钟在御都没这么体贴地照顾**和太爷。
吴窥江点头:“对,不过他更喜欢在放映机室睡,晚上放电影,就这么活下去。”
钟在御怔怔地:“我真是,有点看不透你了,你太好了。”
这话太暧昧,情意拳拳,狂妄的秋老虎节节败退。吴窥江稳稳端着方向盘,瞥着他吧唧吧唧嚼得欢,空咽了口唾沫:“给我也吃一颗。”
钟在御“嗯”了一声,原本准备整瓶递过去,又见他还分心看前面的路,一gu冲动油然而起:“我喂你吃,你专心开车。”
吴窥江心中咯噔,喂?
大脑翻车,哗啦一下,还剩空白。
钟在御倒出两粒,白白小小,窝在手心,就要伸过去。
车它自己抽搐,压过实线,再压虚线,划了个规范的大写S,才四平八稳。
*两粒全掉了。
这倒霉催的。
“刚才前面有只狗。”吴窥江悄悄地往旁边蹭,安全带反人类,拼死救命地阻挠他,这人世间最傻bī的发明,“再喂我两颗。”
钟在御倒倒瓶子,“没了,刚才是最后两颗。”
车前的路宽敞笔直。歪歪扭扭的树,金光灿烂的叶,吴窥江悲哀自己的贫穷:“下次一颗一颗地倒。”
钟在御*了*脖子,不敢再嚼,安安静静,也没敢告诉他自己吃了仨。
吴窥江坐端正,故意带着点低三下四,更多的是没事找事:“你要是想辞职,现在还来得及。毕竟你白天还有戏要演。百爷面试你,虽然没有明说,应该是言谈之间,知道你能管好自己。不要求你做什么,只要求看不见装个瞎。”
“我说过不会不要我的!”钟在御还是懵的,难怪工资高,可有什么?他从未另眼相看过。
清早街边都是穿huáng马甲的环卫工,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起林森和他M_亲。
钟在御以为吴窥江这一路是想跟他聊聊经理的任务,或者如何提高流量,找小网红带人气之类的。没想到吴窥江一点兴趣都没有,一路上光听自己指路,他看见了熟悉的建筑,说:“就这儿,靠边停就成。”
吴窥江很听话的靠边停了。
钟在御解安全带,推不开门,才发现是吴窥江没放行,锁着他,也不敢催。
亲手喂的口香糖没吃上,吴窥江心有不甘,掏出手机:“给个电话?”
面试的时候,有在百鹤那留联系方式,钟在御有一晃而逝的不满,要手机号gān嘛?他从不乱给人,旋即想到自己是经理,应该同老板单向联系,不过这架势怎么像绑架?好像他要是说了“不”,就把他拉到荒郊野岭埋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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