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惹我了?他惹我惹大发劲儿了!”白杨雪白的脸被憋的通红,刀刻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眼尾晕染出一片淡红。
看起来真的好像受了好大委屈似的。
丽姐开门离开。
白杨还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讨厌鬼,大渣男,讨厌死他了。”白杨捏着太阳xué捂住脸。
“这么讨厌哥啊,小白眼láng。”低沉的声音带笑,和着胸腔的共鸣,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响起,然后像是被什么亿万收音设备处理过变成了回声,不断的回响在这方空间。
连氧气都没了生存之地。
咚咚咚咚咚!鼓噪着耳膜和骨骼的是他自己的心脏,好像因为缺氧就要冲破胸腔的束缚而出,让他猝死当场。
白杨整个人愣怔着,捂着脸的手动了动,没敢拿下来。但透过指缝,他看到那双长腿冲他走了过来。
然后那带着温度的手握住他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了下来。
他又见到了黎崇。
在三年零两个月又七天之后。
他还和以前一样,总是温和的,带着笑的,五官轮廓柔和,好像有包容一切的力量,有人说他眼神疏离冷淡,和他柔和的五官有qiáng烈的反差,而就是那种反差散发着qiáng烈的令人窒息的神秘感。
但白杨从来都不觉得,他觉得黎崇的眸色太深,看一个人的时候显得过于专注,所以总让人沦陷。
☆、渣男的温柔
后台里,有条不紊的混乱闹哄哄的持续了很久,第一次正式带妆彩排才真正开始,黎崇站在后台的角度正对着少年的斜侧面,三年没见,他又长高了不少,肩宽腿长的,穿着白衬衫,袖子挽起到手肘,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冷白的皮肤在闪烁的灯光下莹润而充满光泽,少年劲瘦而充满力量的身体随着节奏舞动,透着股欲说还休的性感。偶尔被摄像机轮到特写,眉眼狭长,轮廓冷硬,眸色漆黑又带了三分迷离,早已不复初见时那个奶里奶气的小模样。
“这就是你赶了三天大夜,也要来当个小破串场主持人,然后再回去赶三天大夜的理由?”黎崇的眼神未从白杨身上移开分毫,他朋友不多,光听那贱嗖嗖的语气就知道是谁,程晖—主持界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物之一,这人没什么特别的,要非说特点,那就是特别能说,只不过说的话向来功效极多,救场,圆场,暖场等等等等,所以这人走哪都招人待见,当然,除了在黎崇这。
“我来串场是因为你极力邀请我,念在你我多年友情的份上,我来帮你们台抗个收视,你却在这跟我撇清关系,程晖,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黎崇笑道。
“哦,那那个什么《青梅竹马》又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情小爱的青chūn剧了,我们影帝转性了?”程晖笑道。
“哦,那个啊,我二十六了,想谈恋爱了,不行?”黎崇说的理所当然,他挑着眉毛疑惑的看向程晖,好像这个人是在无理取闹。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人之常情,恋爱对象找好了?”程晖问道。
“早找好了,就是难度系数有点高。”小孩跳完了下场,黎崇向他走去,将程大主持人扔在原地。
“冷心冷肺的家伙。”程晖笑道。圆融与得体都是给别人的,越是熟悉的人越是不客气,程晖也不在意,他来多一句嘴不过是因为觉得黎崇的行为有些不一样。
就好像完美的,绅士的,宽和的面具突然开了一丝小小的缝隙,有个什么东西露出了个尖尖角,带了三分冲动,三分坚决和三分火急火燎。
黎崇大步走到小孩身前,就发现小孩的表情不对,似是隐隐压着痛苦。黎崇心一揪,从扶着他的伴舞手里接过他的手臂,“怎么了这是?”
“没事,就硌了下膝盖。”白杨嘴上说着没事,眉毛却拧得挺紧。刚才跳舞的时候有一个跪下转一圈的动作,本来很简单的事,可不知道谁的扣子掉舞台上了,还是那种金属扣,内圈朝上,边缘挺锋利的,正好硌白杨膝盖上了,疼的他差点bào走,白杨觉得这破地方简直跟他八字不合,天不亮让人化妆,招呼不打一下就把黎崇扔到他眼前,又在他彩排的舞台上放暗器。
这里一定隐藏了自己的黑粉,白杨狠狠的腹诽着。
黎崇二话不说把白杨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圈,背起人就像休息室走去。
“哥,我没事!”白杨惊呼,尾音上扬,明显情绪不稳。
本来乱哄哄的后台没人注意,结果他一叫,无数脑袋转了过来。
“不许叫,老实点。”低沉的声音里带了点冷,但那点冷却包裹不住温柔。
白杨把头埋到黎崇脖子里,开启“我看不到别人,别人就看不到我”的guī缩模式。他怎么觉得黎崇说的话这么有歧义呢,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太不纯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