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山冲同样被宁远指着鼻子尖骂的宁雪兰一摊手,那意思:你看吧,放开了就这样。
宁雪兰完全不介意。其余三人更不介意。他们商场沉浮这么多年,脸皮早就修炼得比城墙厚,心脏更是五毒不侵,被一个小孩子跳着脚骂有什么?反正他已经没了父母的靠山,随时随地一个指头就能捏死。留着他,不过是还有利用价值。
“哎,小远。”宁雪兰凑过去软声唤着,准备诱哄一下小孩儿。
哪知宁远理也不理她,突然扑向铺满文件的茶几!
茶几上除了贵重物品清单,房产证,还有好几份律师公证过的财产转移文件。
第一时间明白宁远想gān什么的宁海天急忙起身一把按住!
结果一按一扯间,几张纸愣是被扯了稀碎。
宁海天瞬间震怒,起身“啪”地一巴掌狠狠甩在宁远侧脸上,直接把弱不禁风的小孩儿打倒在地!
他看看被撕破的文件,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对倒在地上的宁远恶狠狠道:“宁远,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我就把你关起来做一只狗!”
宁远活了14年,一直被宁家夫妇当掌心宝,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打。
它像一根导火线,直接引爆了所有积压在宁远心里的所有悲伤、痛苦、委屈、和仇恨。
他盯着被收在茶几下层果篮里的水果刀,眼中划过一丝决绝。紧接着,他一把抓过水果刀,爬起来直扑宁海天!
“呀——!”宁雪兰的尖叫声还没落,保镖已经及时制服了宁远。
水果刀被打飞,刀尖自宁远右眼眼底擦过,留下一条血痕。
可宁远根本顾不上,不惜把自己胳膊扭断似的疯狂挣扎着,叫喊着:“放开我!放开!宁海天!只要我宁远还活着,就绝不会当你养的狗!这房子不是你的!我爸妈的公司也不是你的!就算你今天抢走,我明天也一定会夺回来!还会叫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被吓得瘫在沙发里的宁海天这才回过神来,“蹭”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宁远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小杂种!反了你了!敢拿刀杀我?!”
他狠狠捏着宁远下巴叫他抬起脸,咬牙切齿道:“我还就告诉你,你这条丧家犬我养定了!让你大伯我,好好教你怎么做人,嗯?”
宁远完全被那两个耳光打懵了,脑子嗡嗡响,眼前有重影,嗓子眼往上反酸气。宁海天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清,只听见开头的“小杂种”三个字。
他缓了缓神儿,高声反击道:“你说谁是小杂种?你他妈才是杂种!你妈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仗着家里权势,把自己美化成正房,反倒把我奶奶说成小三儿!还不守妇道在外边乱搞,不知和哪个野男人生下的野种,非说是宁家的!呸!”最后这一下,宁远是冲着老四宁海山的。
宁海天、宁秋兰、宁海山这一个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爹的三兄弟,脸上瞬间jīng彩纷呈。一旁看好戏的私生女宁雪兰已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宁海天气得浑身直抖,叫保镖:“给我打!给我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宁海天拔高音调:“愣着gān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
沙包大的拳头当即落在宁远腹部,一拳就把人打得gān呕一声,痛苦不堪。
宁海天缓过来一些,觉得手下不给力,不解恨,上前一把拨开保镖,自己上手。没了保镖在身后抓着,刚挨了一拳的宁远当即跪了下去,满脸痛苦地侧躺在地。宁海天刚刚抬高的手没了着落,gān脆直接上脚踹!
宁秋兰挽着手臂、宁海山插着裤兜,站一边冷眼旁观,一脸的“叫你个小死孩子乱说话,活该!”
宁雪兰和她老公程易生坐一边看着。
宁远这孩子的话说得太作死了,他们可不想帮着拉仇恨。
宁家原有的老管家、厨娘等等一gān忠心护主的下人早被宁海天赶走了,留下的都是些只认钱不认主的东西。有那么一两个在宁家gān得久的,见小孩儿实在是被打得太惨,想上前劝劝,结果一看那jīng壮的黑衣保镖,便麻溜儿走开了。
宁远抱头蜷缩在地上,觉得自己要被宁海天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给踢死了。
宁海天穿的还是皮鞋,坚硬的皮鞋尖踢在身上,锤子砸似的疼,电钻钻似的疼。
初时宁远还越来越气,憋着一口气想爬起来,gān死宁海天这个老畜生,可是怎么都爬不起来,浑身越来越疼,所有骨头都碎掉了一样,仇恨也就跟着灭了火,变成了无处发泄的憋屈。
再后来,他就有些感觉不到疼了,还看见爸爸妈妈站在天上冲他微笑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