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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jī?
冬渔没高兴多久,下一个站有条美食街,车厢里下去了不少人,杨雪那丫头眼尖,瞧见两个位置,咋咋呼呼喊了宋雪满一声,两个人就坐过去了。
说实话,冬渔心里挺不是滋味,不是因为自己没地方坐,就是觉得宋雪满纵容了这丫头一天,但从没这么纵容过自己。
以前没有对比,冬渔看不出什么,如今有了,落差一下出现了。
又过了几站,车厢里走进一位低头玩手机的女孩。
冬渔之所以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长得多好看,或者气质多好,只是她进来不小心踩了冬渔一脚,抬头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又低下头。
车经过一站,上来一位老年人,宋雪满立即起身让座,没一会就迈着大长腿,抓着最上面的扶手站在冬渔面前。
他们面对面站着,宋雪满微微低头,似乎在观察冬渔的脸色,刚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冬渔就把脸朝向玻璃门的那一边,无声拒绝了与他对话。
冬渔心里挺乱。
高中毕业、考上同一所大学、决定同居,本来一切都让他很开心,但离得越近,他就越能感觉到宋雪满不喜欢他。
在生活里宋雪满几乎没有任何缺陷,可以说面面俱到。
这样太机械了,就像工具一样,是被创造出来的完美工具,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
和一个戴着完美面具的人生活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会觉得累。
冬渔索性转过身,面对着玻璃门。
车厢经过黑暗的地下隧道,玻璃门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脸。
他不经意往左上方瞟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宋雪满眼神像勾子一样,落在镜面中冬渔的脸上。
他眼神很深,看得冬渔心惊肉跳,一下将头低了下去。
所幸小丫头一个人坐不住,把宋雪满喊到另一边去了。
车厢晃dàng,冬渔的心也跟着晃dàng,像是空了一块儿。
身边玩手机的女孩真厉害,脑袋都快撞到门上,还低着头。
这时,车厢颠簸了一下,女孩站得不稳,一脑袋朝门撞了过去。
看这动作,没准还挺疼。
好在冬渔眼疾手快,把手伸在门上,手背贴着玻璃,女孩额头正好撞在他手心里。
“谢谢你!”这回女孩开口了,冬渔挑了挑眉,没说话。
女孩关掉手机,羞涩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刚刚踩到你了。”
“没关系。”
“我刚才本来想道歉,又觉得你很高冷,有点怕被你瞪。”
“高冷?”冬渔诧异地看向她,“我不高冷啊。”
女孩道:“你应该是那种看着很高冷,其实很逗比的性格?”
冬渔摇了摇头,说:“身边没人说我是逗比,我应该不是吧。”
女孩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好奇地问:“那他们说你什么?”
“我就不能是个正常的人吗?”
“正常人都不会说‘我应该不是’这种话。”
冬渔回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他们说我铁憨憨。”
“噗!”女孩笑得花枝乱颤,冬渔眼神复杂起来。
“能不能不要嘲笑得那么明显?”
女孩摆手道歉,又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你?”
冬渔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知道?闲的吧。”
“那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和你搭话?”女孩神秘兮兮地问。
“为什么?”冬渔问道。
女孩不禁失笑,“你还真是铁憨憨。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想和你认识一下,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吧,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有趣。”
冬渔“哦”了一声,低头拿手机。
刚把手机拿到手上,不远处的宋雪满忽然道:“冬渔,手机给我用一下。”
“你先等一下。”他对女孩说,将手机给了宋雪满。
女孩往宋雪满那边看了一眼,眼神登时一亮,状似无意道:“他是你谁啊?”
“朋友啊。”
“哪种朋友?”
“就……普通朋友。”
“雪满哥,你怎么了?”杨雪疑惑地问。
宋雪满缓过神来,继续手中的动作,没过片刻,便把手机还给了冬渔。
冬渔划开屏幕,解锁,密码错误。
再解,密码错误。
再解,还是密码错误。
“……”宋雪满把他手机密码改了?
冬渔疑惑地看向他那边,宋雪满正和杨雪谈笑,看不出什么。
宋雪满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宋雪满扮演父母眼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朋友眼中的好朋友,对象眼中的好对象,冬渔不敢信他,更不会往“他可能吃醋了”这个方面想。
用冬薏――也就是舍妹的话来说,宋雪满就是活脱脱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斯文败类那一型,看着gāngān净净,心里指不定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