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都要吹口哨,我猜大概是我蹲他旁边,他才没被人揍,那几天心情一直不爽,脸上全是夹杂著闪电的云层,一般人看著我都避著走。秦宝那天偷偷来看我,还带著他那只德国黑背,大概是顺便溜狗的。
我一看就认出他了,那小子戴著顶灰色鸭舌帽,比我还高半头的个子,他的爱犬冲劲特大,秦宝在後面扯不住,只好拼命跟著,看上去像是狗溜人。他好不容易在我面前停稳了,就跟我说:“肖云春,可见著你了。在这蹲著干嘛,走,带我去你宿舍看看。我早想去了。”
我真想踢他。我问:“看看行啊,可你带只狗,我怎麽带你进去。”秦宝不高兴了:“我把它放旅行包里阿。”他让我看他斜挎的大旅行包,我一时无语,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宝把他的宝贝黑背抱进旅行包里,我估计著那包怎麽说也得有几十斤重了现在。
那条大狗估计是被秦宝塞包里塞惯了,居然不吭声。要我是那狗,早把秦宝给咬死了。我眼睛下意识的环顾一周,发现俩门卫,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们,我心想坏事了,果然一个门卫一边小跑过来一边喊著:“那……那同学,你等等。”我回头看秦宝,秦宝刚单手把重量十足的包提了起来,似乎也吓了一跳,但他一向比我聪明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他自己网吧的包月卡,塞到门卫的手里。
“叔叔,为人民站岗放哨辛苦了。”我听见秦宝这麽说。
我觉得脑袋有点晕,连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树,眼睁睁的看著秦宝进了校门。我真想写面锦旗赞美他──
秦宝,啊──秦宝
虽然你已经从牛逼少年变成了牛逼青年──
但是你依然牛逼。
到了宿舍楼下,舍管是个老大爷,就坐在楼门口。秦宝要进去,我是朝他点头哈腰,老头子才放行的,我们刚擦了一把汗,就听到秦宝的旅行包汪汪叫了起来。
我的脸刷的就黑了,舍管的脸也不好看。秦宝一溜烟的上楼去了,把烂摊子留给我。老大爷很气愤,他挽起袖子想冲上去拦秦宝,可不舍得丢下我,於是干脆只跟我理论起来,“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呢你,包里装著什麽。”
我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释:“大爷,您误会了,这是那小子手机铃声,真像是不是?哎,像就好了,网上最热的彩铃也是这个,您老有空也去下载个。”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秦宝正坐在我床上,两个舍友沈默著看著他抱著爱犬梳毛的样子。我是真想打他,我一进门就骂:“这里有什麽好看的,恩?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走。”
秦宝像是没听见,对著我计算机说:“这计算机,组装的阿,我喜欢,开开,开开,我试下网速。”我真郁闷了,他自己网吧里八十多台计算机,在我这里玩计算机,太幽默了吧。我不开,他也不强求,自己和他的狗狗玩。秦宝的长相,其实应该挺受女的喜欢的,虽然我觉得比我还是要差一些,如果不是他Xi_ng子这样颠七倒八有点脱线,说不定也是个万人迷。
我一边这样想著,一边懒得和他争论。这一天累得要死,我在他旁边躺下,蹭在枕头上伸懒腰,他看我的时候眼睛特别黑亮,和他怀里那条德国黑背一样,圆滚滚的眼珠子,黑亮湿润的。他突然叫我:“那个,春春……”
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麽,不过这时候,舍友定的闹锺响了。他们都跟我一样是大老粗,看著时间到了下午六点半,厕所来了热水,一个两个都腾的站起来,大声咆哮著:“洗白白洗白白,洗白白噢噢!”然後就往厕所里跑。跑赢了的舍友外号包子,长得也像包子,开始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唱歌,没抢过他的叫华子,坐在床头不停的骂人。这样一闹,秦宝似乎没了说的心情,闷声闷气的低头拔狗毛。
我们厕所里的热水是时有时无的,每次洗澡都是一会温暖如春,一会冷若寒冬。包
子只有在水是热水的时候才唱歌。我们在外面听著包子唱:“我的热情──”声音没了,估计里面的水变成冷水了,过了两三秒,“好像──”又没了,等很久,才听见了“一把火”。听得我们特崩溃。秦宝坐了一会站起来,说要走了。
我说:“吃完饭再走吗。”秦宝说:“今天不了,那边还有事。”他抱著大狗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著我,“肖云春,哪天去我家吃饭吧?”我说好。秦宝就挺高兴的下楼了。过了很短的世间,我听到很凄厉的狗叫声,然後是舍管苍老雄浑的声音:“下次把手机调成静音。”
我在铁床上一坐,犹豫了会还是开了计算机,用耳机堵上耳朵,上了逍遥。一进游戏界面,就有挺多人寄信给我,我在城里逛了很久,才点开信封去看。十一封未读的信,寄信人乱七八糟的谁都有,依次写著:
“副帮,听说你是大美女啊,风哥今天乐的找不著北。”
“你昨天怎麽不来,风哥到处找你呢。”
“老婆,怎麽不来,家里有事?”
“萧姐,你怎麽了。”
“老婆,你快点来,你不来我心里难过。”
“老婆??? ”
“你不会不玩了吧。”
“萧姐,风哥说他怕你卖号了。”
“老婆,我想你。”
“萧姐你快来,风哥在练装备。”
“帮主武器练爆了。”
我当时真想用头去撞桌子,装备通过冶炼,可以获得更高的属Xi_ng加成,只是太容易锻造失败,失败了就没衣服穿了。我手忙脚乱的在好友名单里面找到随风的名字,给他写信。他很高兴,说:“老婆,你终於来了。”
我缓了口气,以为是谣言,结果随风又说:“嘿嘿,我好笨哦,你不在我不想练级,结果把武器练爆了。”我真想掐死他,我勉强打出一段还算温柔的话:“没关系的,你没了武器,没了可以再买,乖,下次别锻造了。”
随风不回我,好一会才说:“可恶,衣服也爆了。我真不信邪了,还剩鞋子。”我真想掐死他!我如五雷轰顶,可是再找他他也不回了,我不停的换线找他,在各大城镇的所有冶炼师身前找他,有些城太难走,我被怪啃死在地上,掉了很多经验,最後在一个角落发现随风,点开他的装备栏,发现都是空空的,武器,衣服,鞋子,全部都没有了。
随风看著我傻笑,说:“老婆,我装备爆光了,不想玩了。”
我转头就走。
我离开计算机,查了查包里还有多少钱,见钱包里空空的,只剩下饭票,又用电话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犹豫了一会,把钱充了三百去买游戏币,然後买了套剑客的装备,在冶炼师前跳了一整天,因为我从没锻造过,把钱都花光了,才点出一个+3,两个+5,不过跟随风原来的那套装备已经一样了。
我把那套装备放进包裹,到处找随风,想给他一个惊喜。可等我拿著装备找到他。他已经穿了一套+8的装备,骄傲的跟我说有六七个朋友帮他炼了一天装备,现在已经搞好了。我也笑,没说什麽,只把我练的那套垃圾装备重新塞回仓库。
随风那时已经五十多级了,穿著那套发著蓝光的高级装备看上去挺帅的,一柄缀满宝石的重剑插在腰间,剑身上发出幽蓝的火焰,一身轻甲上,不时闪过游龙的纹路。可我脚下还是一双新手布鞋。我骑上小毛驴朝他挥手。
在那一个瞬间,我突然想快点到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