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说:“是挺好。”
他哥们说:“真不错。”
於是就这样定下来。风雨成立了,这个我一手命名和扶持的帮会,是我厄运的开始。
随风那天三十级,我只有十七级。
也许是因为我这吊儿郎当的Xi_ng格,我做不成一个努力冲级的人。
玩游戏,我喜欢四处乱窜。让我一个人在树下看个男人打怪,站五六个小时,久了难免闷的慌。後来每次随风想带我练级的时候,我就变著说法,总之就是不去。有一天,随风把他得来的材料都卖了,换了90两银子,买了匹小毛驴送我。
我骑著毛驴,顶著风雨副帮主的头衔,在四方城里面到处走。那个时候游戏里很少人买的起坐骑,弄得人人回头看我,很多人跟在我後面跑。我也是无聊,就站在城里拉人进帮会,看哪个名字顺眼的,看哪个装备好的,看哪个级别高的,怂恿他们进帮。有时候一天能拉上十个八个人。
帮众常说,风雨在萧姐手中茁壮成长。可我最多算是肖哥。
随风是剑客,他和他兄弟组队打怪,两个皮厚的战士,把几十个骷髅兵拉到随风身边,随风用技能,攻击二十米内所有怪物,小骷髅们群趴,他们经验就哗啦啦的涨。几天不见,他的级别就会刺痛一下我的眼睛。可渐渐我也淡然了,他级别再高,对我来说,也是当初那个牛皮糖一样的随风。
这帮会他们那群人一向不管,全靠著我一边抽烟一边主持,帮会里的人总是吵架,这个气那个抢了他练级的地方,那个气这个捡了他打怪掉的装备,吵得我也一肚子火。但到了游戏上面,偏要装了温声细语的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吵了。”
这样的调停居然真管用,我都服了这群人!我当初选了刺客,现在想想真是後悔,不但不能大范围的攻击,要一只一只的砍,还特别弱,身子骨薄,遇上凶残点的野兽,咬我几口,我就死了。所以练级越发的如同Gui爬。如果不是秦宝晚上会帮我练会,我怕我会是永远的十七级。
我记得我三十级的那天,风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帮会,随风有他的那群兄弟,我也认识了几个人。他们都是当初被拉进帮里的,每到晚上,上线的人多了,帮会频道里就热热闹闹的,说人话,说鸟语的都有。後来渐渐的也有帮会里的人好上了,也主过几次婚,渐渐发现那些新婚燕尔的人,他们的恶心程度丝毫不逊於随风。
我好久没见到随风了,他忙著练级,我喜欢自己玩自己的,最多在游戏里寄几封信。那天晚上在四方城茶水铺坐著发呆的时候,看见随风光著脚从我身边跑过去,他不像我,还没有用上坐骑,我叫了他一声,他特别笨,转了很多圈才找到我,跑到我身边一直蹦。
我和他一起傻乐。他只是级高了点,装备还和我一样垃圾,最多是点三,点四的,帽子,衣服,鞋子,武器发著颜色各异的微弱光芒,看上去像颗滑稽可笑的巧克力糖豆。他跳了很久,突然不跳了,跑到我旁边叫我:“老婆,有人说跟他的老婆视频了,说她老婆是大美女。”
我在屏幕後面夹著香烟的手顿了一下,我看见我的手有些颤抖。我犹豫了一会,想打几行字,可是打完又删了。随风问:“老婆,你长得怎麽样啊?”
“老婆,我兄弟们都想看你长成什麽样呢。”
“老婆,我们可以视频吗?”
我打著哈哈,说著好啊好啊,然後下了游戏,关了计算机。一个人在街上走,到处都是喇叭声,一辆出租车横穿马路,差点撞到我,我呸了一声,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手机响了几声又不动了,我掏出来看,发现是舍友叫我去东北人家吃火锅的短信,我想回,却发现手还是有些颤。
我後来时常想,如果我能在随风只是一颗看熟了眼的牛皮糖时,果断的丢掉他,一切会不会不
同。虽然被发现是人妖有点丢脸,不过也能交到别的哥们,我会找到比系花更系花的女朋友,我会尝试新的游戏,找新的刺激,被秦宝欺负,也欺负秦宝。
一切都会不同。
可人总有犯浑的时候,我那时候还不喜欢他,可我依然不想他知道。
第二章
系花选了下午的全校公选课,我坐在教学楼B层的草地上坐著等了快一小时,她才踏著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出现在我面前。我站起来,拍了拍满屁股的草,把在东北人家打包的水煮肉片递给她。
她看上去挺开心,把手伸出来,过了会,又缩了回去,娇滴滴的说:“还是你帮我提到宿舍吧。”我笑著,说好。其实那次床上事件之後,她对我就很有些疏远,系里面关於她红杏出墙的风言风语骤然多了起来,有哥们给我写对联:只要日子过的去,哪怕头上有点绿,横批,忍者神Gui,差点没把我气死。
按理说,只要老子是个爷们,早该和她分了,可现在还有用的著她的地方。我把水煮肉片拎到她宿舍,恰好她舍友都不在,於是和女友促膝长谈了一番,从我为她百炼钢成绕指柔,到我为她练人妖号百折不挠。我说:“那账号我给你练到三十级了,现在是个大帮的副帮主。我连靠山都给你找好了,也是个级别高的厉害人物,手里有钱,特有钱,手下有兄弟,特多兄弟,你以後跟著他要装备有装备,要地位有地位……”
女友听得眼泛桃花,靠著我的肩膀,笑得春暖花开,我们你侬我侬了一番之後,我轻轻推开她,严肃地说:“但是现在出了一点点小问题,眼看著要给银子和装备了,他又不放心,想跟我视频。你去跟他视频下,说几句好听的,到时候我给你练到60级就方便多了。”
女朋友笑语盈盈,不疑有他。
我们是在她宿舍上的游戏,我蹲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教女友上游戏,开视频。他们聊的时候,女朋友娇笑的声音听起来特刺耳,但我想随风肯定很受用。如果不是女友当年白色山茶花一样的笑容,我哪会下定决心苦追她。
我在女友关了视频的时候问她:“喂,那人长什麽样啊。”
她只是笑,不说话,我猜那人应该长得人模人样的。後来我提前走了。我拉秦宝去喝酒,一打青岛啤酒,不用杯子,直接对口灌。
秦宝还在我耳边说他过来人的经验:“春春,网络嘛,就算是人妖快被拆穿了,应付的法子多著呢。有人滑头的,像你这样,叫自己女朋友发几张靓照,一劳永逸,有人歹毒点的,演个戏,说你的那个她上个星期车祸死了,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玩这个游戏是继承她的遗志,保准那头柔肠百断刻骨镂心。”
秦宝喝酒的姿势挺帅的,一仰脖子就是半瓶,他说:“人嘛,都是这样玩的,骗谁不是骗呢。觉得人妖骗人不好?我告诉你,女人游戏里骗起钱比你毒多了,放宽心,放宽心……”
我听了前段忘了後段,後来秦宝叫车驮我回去的。老子不难过,纯粹就是郁闷。这事情总觉得被我搞砸了。随风太傻,而女朋友长的太不错,我怕他真陷进去了。
我有好多天不敢上逍遥,上了又如何,随风肯定越发粘我紧了,见了我大概无外乎送装备送钱送东西,我收的都觉得烫手。没意思,特别没意思。我那几天陪著舍友坐在我那所高职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看女孩,评头论足的,说这个裙子短大腿白,说哪个身材好脸蛋小,其实都是在矮子里挑高子。
舍友每次看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