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张冀云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料定他不过是只笑面虎,也不得不承认郑耀扬有两把刷子,谁知道他是真在越南还是懒得接见我们这等小人物,嘿,还有多少个下马威在前方候著吧。
我的预感没有错,後来一连几天,我都被迫在别墅里瞎耗,郑家的人盯得很紧,凡事都插不上手。廖京数天下来脸都变绿了,美国暗街区的脏话都冒出来;阿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成天在跟一个老仆下围棋;我不动声色地看著事态发展。
宙风的gān事和助理只要一见我们三人悄悄有入驻总部大楼的企图,就会出面调和。
郑耀阳另一名受器重的马来西亚特助,叫波地的,脾气挺软,对我们阻碍也不好、放行也不行,只得塞一句话将我们挡在外边:「等郑哥回来,一切都会给陈哥安排妥当。您近日只管享受,其他的事不用著急。」警告我稍安勿躁。
今晚是我来香港的第二个周末,被张冀云拖去「丽月宫」(宙风旗下的一间夜总会)玩乐,摆明要测测我的喜好,说实在的,兴致并不高,我一向不习惯漫无目的的糜烂,此次等摸清底细、看准郑耀扬的真实意向後,我就会毫不犹豫飞回曼哈顿。
香港的空气不适合我。
丽的、清纯的女人陆续登场,张冀云和我在VIP包厢里扯话:「陈硕,你也是香港人?」
「我妈是香港华侨。」
「难怪了,听说陈哥是哈佛高材生,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哪!」一句话立即引来周遭的一阵起哄。
正热闹时,一位美女推门进来,说她美女还的确是美女,浑身上下都美,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眼球已经被吸引。洋妞看得多了,眼前这种大方大气的东方美人著实教人向往起来。
「芳姐,这位是陈硕,是从成业集团特来辅佐郑哥的。」介绍得挺动听,其实这里没有人不知道我的真实来历。
「噢,久闻大名。我是徐秀芳,耀扬前日在尼泊尔边境了,就快回来啦,他特地嘱咐兄弟们好好招待陈哥。」
她亲昵称呼郑大老板的名字,可见不是一般身份的女人。
「客气,叫我陈硕好了。」
「好,陈硕。张董事长经常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提起你,今天有缘,可一定得赏脸gān完这瓶酒。」
「好说。」我微笑地gān脆接过酒瓶,大家鼓掌助威。
我就瓶口一仰而尽。酒不算烈,但纵使酒量再好,酒气也难免会有些上冲。
「陈硕,你这人痛快!够哥们儿。」张冀云首先赞好。
叫好声此起彼伏,名酒、小姐相继奉上,我一一笑纳,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惹人猜疑。
郑耀扬,你还有多少花样要在我面前耍,尽管来,我等著呢。正面相锋的时刻快来了。
gān完一大杯白酒,徐秀芳站起来:「你们在这儿乐,我先走一步。」
我的目光追上去,完全不由自主。
「芳姐可不是平凡女人,手腕脑瓜qiáng悍著呢,这儿几个男人都没能抵得过她一个。」
张冀云可能在旁边看出端倪,试探性地将我的痴心妄想扼杀在萌芽状态,我回过神,不禁失笑。是啊,谁的女人都可以动脑筋,是姓郑的就行不通。
不能有弱点露出来,好色也不行。
张冀云看出我的防备,立即换上哥俩好的笑脸:「哟,我忘了,今天正好是16号,介绍个好地方,八楼宴会厅有面具舞会,去乐一把。」
其实是不想继续在包厢里被几个装女人乱摸,随口道:「行。」
「慡快。」张冀云立刻起身,出去和保镖说了几句,回头冲我嚷,「现在就上去吧,都一半过场了。」我就这样像木偶似地稀里糊涂被人拉去丽月宫八楼参加什麽「面具锐舞派对」。
进场时一人派发一张面具,盖住眉眼和鼻子,够严实,基本是在现场杀了人逃轶,事後也不会被认出来。
每张面具右上角都有个突印,是个数字,jīng美考究的入场券上印有醒目的黑体:舞会中途幸运数字会带给你惊喜!
我的高大身材立即吸引女人上前来邀舞,因为有层东西挡著,男女都显得自在而大胆。可华尔兹,我并不拿手。手拥一位纤腰丽人,随音乐舞步渐渐流畅,暂时放下心烦。
突然,音乐乍止,灯光熄灭,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可全场没有一人慌乱,我料想一定是舞会的花样节目。
果然,鼓点声慢慢响起,越来越急,场中陆续有人吼叫有人chuī口哨有人嘻笑,气氛愈加刺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