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峻剧烈地咳了一声,没回答。桑诺见他动作笨拙委实不似个gān活的料,便过来搭了把手:“有了这个毛病,以后还有得受**不到死,戒不了。”裴峻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向桑诺的屋子,却微一摇头,轻声道:“他戒的了。”
此后果然日日如此,从每天发病到三五天才犯瘾,每次都是伤筋动骨neng层皮,但陈琛毕竟是熬下来了,他说要戒,就一定得戒。就是桑诺也不由地佩_fu陈琛,常叹自己老婆若是也能这样,也不用落到今天的地步。但陈琛经此大创,身子虚地很,走路还不甚利索,裴峻闲暇时候替他削了_geng简易的木质拐杖让他走路的时候轻松些,陈琛接过来还很不屑:“我又没残!”但此后出门倒时常拄着,裴峻又时常督促他要出去多散步,两人常在huáng昏时分走在这shen山密林里,间或讨论一下天气收成劳作民情等等与他们本是半杆子打不着边的琐事,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他们的过往,似乎浑然不记得他们天差地别的处境与身份。
如今9月,正是阿芙蓉花落结果的时候,在这各国政府都鞭长莫及的丛林shen处,有着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田,陈琛前几个月常看,裴峻却是头回见到实景——他还真能没想到在三国都已经明令禁种鸦片了,在这三不管地带还有那么多人公然赖此为生。但他能如何呢?一把火烧个gān净,让这些苦哈哈的人们gān脆连最后的温饱都不能维持?
这些男男nvnv的烟农们顶着烈日在弯yao割浆,黑色的花zhi从绿色的果实里流出来,第一步提纯成咖色的吗啡和shen灰的残滓,吗啡第二步提纯就成了白色的海洛因,其中最纯最昂贵的,便是人称“五号”的极品海洛因了。这些流程陈琛曾经无比熟悉,如今想来却仿佛隔世。他转过身,却见桑诺也呆呆地站在身后,表情麻木,却双眼*红。
在他家借住多日,对这个老实巴jiāo的汉子也有些熟稔,陈琛拄着拐杖走过去,道:“怎么了?没分到田?”
桑诺嗤地一声:我当初从清莱全家搬过来,就是听说这儿种鸦片容易,不用管不用顾一年下来能收两次——再有大老板肯高价收购——那时候这一大片,都是我和我婆娘在打理,谁跟我们抢,我就揍地他下不了地。
裴峻看了陈琛一眼,桑诺却继续道:“然后我那婆娘不知道咋的也好上这一口,没钱买好烟土,就烧烟渣子xi着,再不济,熬剩下的鸦片水也成,慢慢地自己种的还不够她用,我为了多赚点钱就每天绑着她不让她下地不让她xi,我自己割了生鸦片一拽一拽地担去卖,结果也还是穷,孩子生了病死了,我nv人难过要死,我就没再绑着她**再后来,她趁我不注意跑了,村里人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她就残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去找收烟土的去吵,他却**叫她趁新鲜死的剖开孩子的肚子藏白粉替他运出国界线!后来被抓住了,被边警活活打断了tui,孩子的尸体都没能要回来——那是她亲儿子,死了才三天!”桑诺个大男人,第一次在人前眼角含泪,哽咽道:“这些卖烟土的怎么自己就不来受受这份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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