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看了我一眼,扭头笑道:“展凡不行,这酒我替他喝了吧。”
“谁说我不行!”我再神志不清也能看到小鸟依人般站在他身侧的朱丹舟,当下挣开他的手,“你,你待会还要送别人回家——怎,怎么喝?!”一把拔出瓶盖,就这么望嘴里灌去,大片大片的酒水顺着脸颊滑下,我没有停止,胸口象窒息了一样疼痛,我仍然没有停止——醉了不好吗?我讨厌现在有如女人一样多疑好妒的我啊!
连小B都看傻了眼:“这小子拿白酒当纯净水来喝啊?该不是受了什么失恋的打击吧?”
“可以了!”手中的酒瓶被夺下,是柳寒深沉的声音“我说,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我听不清楚,听不明白……恶——qiáng烈的不适涌上喉头,我一把推开他,冲向洗手间。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去就趴在洗手台上狂呕不止。
好难受,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了,我死命gān呕着,似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才甘心。
一双手扶上我的背轻轻地拍打着。我知道是谁,就算我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知觉,我仍然知道。“认识你一年多了,你有多少酒量我还不清楚?这样喝法,你肯定没命!”
我趴在洗手台上喘息着,抽搐着,根本没有气力回答他的话,但是泪水却不争气地流出眼眶,不停不歇。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能跟我说呢?我能替你解决啊!”温柔地掏出湿纸巾拭去我唇边的脏物,柳寒看着我,眼里是坦dàng的关怀。
我摇头,喘息着闭上眼,唇边一片咸湿:“你,你,你解决不了的……”
你根本不是我的同类,我却偏偏喜欢你,这种无望又肮脏的感情,你要怎么解决?!
再次睁开眼,是在柳寒的chuáng上,我头痛欲裂,脑中钝痛地象有人拿锯子狠狠拉锯似的。挣扎着起身,看看chuáng头闹钟:凌晨三点。“其他人呢?”
柳寒转过身,又要我躺下:“他们还在PUB狂欢,哪那么早回来?”
记忆一点一点地回笼,我闭上眼:“那你何必送我?难道你不要陪那个英语系的系花吗?”不用睁眼,我都能感受到他奇怪的视线:“这是兄弟说的话吗?你吐成那样我还去泡妞那我成什么人了?”
又是酸酸甜甜的感觉漫上心头,他还是没有抛下我——即使是以兄弟的名义……突然,我又猛地跳起:“糟了,我妈!!!”太用力的后果是我的脑子一突一突跳的厉害,象要炸开一样。
柳寒连忙按住我:“你放心!我和你妈说了,你在我们宿舍抄笔记,今晚不回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是那么勤奋的人吗?更何况离考试还远着呢,就只有他这么老实的人才说的出这种谎。柳寒横了我一眼,“你不要笑,你妈没你这么鬼灵jīng,我的话她可是真信了十成十。”
“好了。”他搬张椅子在chuáng边坐下:“现在你有jīng神了,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在PUB里吐的昏天暗地,所有的人都说你绝对是被女朋友甩了!”
我又想笑了,但是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我有没有女朋友,你难道不清楚?”
“就是这样我才纳闷啊!你没失恋借酒消愁gān吗?”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看我没理他,轻轻一拍我的肩膀:“喝酒喝到傻了啊?”
我还是楞在那里,因为我现在才注意道我身上穿的是柳寒的睡衣:“……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他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废话。你的衣服吐成那样了还能穿着睡吗?当然是我勉为其难帮你换咯!”
我的脸刷地红了——这种纯情的表现简直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男生,可是我根本无法控制我最本能的反应。
柳寒当然注意到了我的神色,自己也呆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挠挠头没话找话地说:“平常看你没什么运动,身材还蛮象个人样的!”
话一出口,他象意识到什么,连忙掩口,一句再平凡不过的话却使得我们之间的空气不同寻常地炽热起来。
我的心碰碰地跳的厉害,柳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停止,展凡,停止你无聊的幻想!他怎么会和你是同一种人?他聪明好学他温柔体贴他是一个应该站在阳光下灿烂微笑的人!他不该也不会和你说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