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至死不渝(23)
好不容易把孩子给哄睡着了,石燕赶紧去冲个澡,sChuang睡觉。她钻到黄海怀里,两人不顾天热,紧紧搂在一起。他_gan慨道:“终于汇He了 --- ”
她听到这个“汇He”,想起那两块鸳鸯石,埋怨说:“你让黄伯伯他们把石头带给我,把我吓一跳 --- 老在揣摩你带这个石头给我的用意 --- ”
“用意?用意不就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吗?”
“但我以为那石头是应该一人带一块的,你把你那块带给我,又不写几句话说明一下,搞得我胡思乱想 --- ”
“不用说明呀,石头上不是写着 --- 我的心里话吗?”
“可我 --- 怎么知道你是那个意思呢?我以为你说你 --- 不想再保留这块石头了 --- 那不就是 --- 你不想跟我汇He了吗?”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想?那石头是鸳鸯石,就是说它们已经汇He了,再怎么样都不会分离了,哪怕它们被分开到天涯海角,它们都是一对鸳鸯石。一日鸳鸯石,终生鸳鸯石,整个传说,我最喜欢这一点 --- ”
她觉得他说得有理,是她自己太紧张他,忘了鸳鸯石传说的这一部分,但她强词夺理,娇嗔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 --- 傻的事?干嘛不把那两句话直接写在信里呢?石头上是有,但是你再写一遍,难道我还会嫌多么?”
他有点黯然地说:“我哪里敢 --- 直接写在信里?我们两个 --- 都不是自由身 --- 我们这事在父M_眼里就是 --- 不道德的行为 --- 搞不好信和石头都被我爹_M没收了,或者被你爹_M没收了,那就糟糕了。对不起,我想得不周到,让你 --- 误会了 --- ”
她撒娇说:“就是你,害我的*都回掉了,我要你赔 --- ”她把Xiong朝他挺一挺,他一手握住一个,她瘫软在他怀里。
他一遍爱抚那两个宝贝,一边对她说:“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捡回这条命的?就是它们 ! 那时受伤的人很多,全靠热心的市民帮忙往医院送,用自行车驮的,用板车拉的,用门板抬的,背的抱的,都有。我算比较轻的了,就自己想办法往医院挪。那段路,是我一生中走过的最长一段路。最后那一截,我实在是挪不动了,浑身发冷,口发干,头发晕,喘不过气来,只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下。但我知道停下就是死路一条,而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你肯定会着急上火,把*搞没了 --- 那孩子吃什么 --- ”
她觉得不可思议:“就 --- 这么点事 --- 支撑着你?”
“这事还小吗?你可能把我当英雄当热血青年了,但我不是,我是个目光狭窄的人,看不到国家民族那么高远的地方,我不知道国家具体是在那里,民族具体又在哪里,每个党每个派甚至每个个人都说自己代表国家,代表民族,但他们之间你争我夺,势不两立,那究竟哪党哪派代表的才是真正的国家和民族呢?所以我干脆不去看那么远,看也是看不见的,我只看见我爱的人,和他们爱的人,和他们爱的人爱的人,我的目力有限,最多看到三层远 --- ”
“你太谦虚了,你其实是很 --- 关心国家民族的,不然你怎么会到 D 市煤矿来搞社会T查?”
“那不是因为你在 D 市吗?”
“但是你 --- 对‘五花r’那事不是 --- 挺上心的吗?”
“是挺上心,但在我眼里,‘五花r’就是‘五花r’,她不是国家,也不是民族,她只是一个 --- 可怜的nv人。我以为自己能帮到她,所以我想查清那件事,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知道 D 市煤矿工人的生活那么糟糕呢?我不到 D 市来又怎么知道‘五花r’的悲惨故事呢?既然知道了,那当然是能帮忙就尽力帮忙了,因为她是我爱的人爱的人 --- ”
“你说‘五花r’是我爱的人?”
“不是那个意义上的爱,是更广泛意义上的爱。你那时不是也很想帮她的吗?”
“是很想帮她,因为她太 -- 可怜了 --- ”
黄海更正说:“那就把我的话改成‘只看见我爱的人,和他们同情关心的人,和他们同情关心的人同情关心的人 ---- ”他突然说,“我把你的*回掉了 ,我再来把它xi出来吧 --- ”
“你能 --- xi出来?”
他骄傲地说:“上次不是我xi出来的吗?”
她被他xi得春潮泛滥,伸手去探索他,发现他还是不那么硬,但她*得厉害,所以没费多大劲就把他安排进了她的城。他的人弱弱的,动作缓缓的,不时停下喘气。她很心疼他,怕他累了,想提出不做了,但又怕他想做,从卓越的例子来看,男人应该是最恨中途被打断的,一旦起了那个心,哪怕做完就会死也要做到底。
他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 ---- 像个 ---- 老头子?”
“不像,我喜欢这样 --- ”她的确喜欢他那种慢慢的轻轻的运动,很甜蜜,像在吟诵一首抒情诗歌,而太剧烈的撞击,就像从大喇叭里喊口号一样,震耳yu聋,几下就把人搞麻木了,搞不好还留下永久x伤害。
她把她的_gan觉告诉他,他很喜欢她的比喻,从那以后,凡是他轻抽浅送的时候,就说是在“吟诗”,大刀阔斧之前就宣布一声“大喇叭来了”。
她怕他太累 ,又伪装gc。他还是那么好哄,又被她抛砖引玉了。但她被他燃烧起来的火焰还没熄灭,聚集在体nei有点难受。她无声地拉起他的手,委婉地引导他的手指jin_ru她的body。虽然是赝品,名声没有正品大,但用起来并不比正品差。就她的body来说,她好像对赝品反应更灵敏,可能是因为赝品的运动不仅限于进进出出,而且能屈能伸,还可以向四面施加压力,说明赝品流行的秘诀在于“模仿正品,超越正品”。
他是个好学生,悟x挺高,学得很快,很快就知道她哪块该擦,哪块该压,哪块该又擦又压。她情不自禁地哼叽扭动,而他则惊异于自己迅速练就的一指神功:“这样 --- 也行?那怎么还有为 --- 阳萎离婚的人?”
她不答话,只紧紧吻住他。他练了一阵“单*独指”神功,终于把她送上高峰,她松开他的zhui,shen_y着,绷直了双tui。他仿佛被她激发,爆发了狮虎神威,说声:“我来了。”一翻身占据了有利地形,直袭军事要地。
她的高峰期还没消退,积攒了大半年的潮水正一拨一拨地涌来。他还在攻城,她的下一拨潮水就又到了,紧紧一夹,把他堵在城外。
他急得直叫“等等我 ! 等等我 ! ”
她叫他:“你快进来呀 ! ”
“你快开门呀 ! ”
她屏住呼xi,抵挡着潮水的袭来,里应外He引导他入了城,他刚动了几下,她的下一拨潮水又到了。她愉快地shen_y着,上面紧紧抱住他,下面紧紧咬住他。他停下,坚挺在那里_gan受她的极乐,开心地说:“好A,原来你以前是在骗我 ! ”
第二天,他们请人来帮忙把空T安装上,靖儿不哭不闹了,穿着一件肚兜一样的“蛤蟆衫”,像个小青蛙一样仰躺在_On the bed_,蹬手瞪脚地跟黄海玩“抵架”。她很欣慰地发现小孩子其实不知道什么血缘不血缘,有*便是娘,谁对他好他就亲谁。她坐在那里看他们俩玩,有种熟悉亲切的_gan觉,好像已经这样过了很多年了,一直就是这样的,完全忘了黄海是昨天才来的,但她心痛地想起他明天就要走了。
她不知道他这一走,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心里有点发梗。他好像察觉了什么,突然说:“我T到 D 市来吧 --- ”
“为什么?”
“想跟你们在一起 ---- ”
“那 --- 小付呢?”
“小付?”他不解,“她怎么啦?”
“你T这里来,她 --- 不难过?”
“她为什么难过?我们一开始就讲好了的,就是把她办出国去,没别的附加条件 --- ”
“但是现在不同了嘛,她这次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为你做证,她爸爸又 --- 把你从医院接到他家养伤 --- 没有他们 --- 你今天可能就不会在这里了 --- 这样的恩情你能不报?”
他声明说:“我没说不报A,但是报答的方式不是只有 --- 以身相许一种嘛,而且也没谁稀罕我以身相许。他们当时说的‘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主要是规范我的。小付她 --- 有她的世界 --- 她可能还活在 --- 从前那个世界里 --- 可能她的世界从她的男朋友高明出国那天起就冻结了 --- 关闭了 --- 而她没来得及从里面走出来 ---- 可能她本身就不愿走出来 --- ”
“真可怜 --- ”
“其实我觉得她活得很幸福,很充实,每分每秒都有一个人供她挂念,供她回忆,供她希望憧憬 --- 。我们觉得她可怜,是从外人的角度来说的,是因为她的那个世界不是我们这个现实的世界。但哪个世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觉得幸福就好。在她的世界里,她爱过,也被爱过,她还在爱,也还在被爱,她的那份爱情从来就没有中断过,以后也永远不会中断,那不是很幸福的事吗?人只要自己觉得自己幸福,那就是幸福,常人受到外界影响,一定要别人承认他幸福才觉得幸福,但小付有她自己的世界,不受外人影响,外人就没必要一定要唤醒她,把外界的观点灌输给他们 ---- ”
她虽然不可能像小付一样,活在一个没有“外人”的nei心世界里,但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担心地说:“但是你T到这里来 --- 是不是就 --- 不那么容易出国了呢?”
“T到这里来了,跟你在一起了,还管什么出国不出国?”
“但如果你不出国又怎么把小付办出去呢?她的j神世界不是建立在出国去与高明汇He这个梦想上的吗?如果她老是出不了国,她的梦幻世界还能存在多久?你答应她的事,却不办到,那不是太 --- 说不过去了吗?”
他自知理亏,辩解说:“反正是搞自费留学,在哪里不都一样吗?都是凭考试 --- ”
她想到她父M_的态度,不寒而栗,简直不敢想象以后把黄海带回家去的情景,她也不敢想象跟着黄海上他家去的情景,便建议说:“你还是呆在 F 市吧,那里是大城市,买书A,辅导A,都比较容易,出国把握大一些。等出了国,把小付也办出去了,我们再 --- 想办法。你现在T这里来,目标太大了,来了也不一定比现在这样方便,还不如我们都来办出国的事,以后到外国去相聚 --- ”
他想了一会,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但就是想跟你们娘俩在一起 --- 天天在一起 ---- 每分每秒在一起 -- 。以前听我父M_讲他们两地分居的痛苦,总是不理解,后来长大了又觉得只是那方面的痛苦,现在才知道两地分居是 --- 什么样的痛苦 --- ”
“什么样的?”
“我也说不清,就像是一个人被锯成了两半一样,一半总是在牵挂另一半,即使知道另一半没事,活得好好的,但还是牵挂,一定要亲眼看见了,亲手摸到了,才能放下心来 --- ”
这个“锯成两半”的比喻,石燕还是头次听说,但她觉得很贴切,就是那么一种_gan觉。这两个被锯开的一半,对他们来说,最难受的还不一定是锯齿啮咬body的痛苦,而是不知道另一半究竟怎么样的痛苦。也许两半在一起,生活中也有很多苦难,但因为能看见另一半,能听见另一半,能触摸到另一半,那些苦难就是外在的苦难,而不是两人之间的苦难。当两个人可以共同经受的时候,外在的苦难就减轻了一半。
“不是一个整体”,也许这才是最令人痛苦的因素,当她跟卓越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人是在一起的,但_gan觉还是两半,而且是无法听见对方,无法看见对方,无法触摸对方的两半。她不知道哪种痛苦更痛,到底是人在一起,心却形同路人,还是心在一起,身却遥遥分离,反正她是两样都品尝过了,看来至少一样还要继续品尝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黄海问:“卓老师 --- 他怎么样?”
她正在想着“身同路人”和“心同路人”的事,以为他在问卓越对他们未来的态度,便回答说:“他?他自己主动提出 --- 不再联系了 --- 为了孩子着想 --- ”
“他现在 --- 处境不大好吧?”
她把卓越的情况说了一下,讲到乔阿姨的现状,两人都沉默了。最后他_gan慨说:“我真的很难想像他在 --- 印刷厂干活的情景 --- 倒不是说那活有多么 --- 低下 --- 而是这种 --- 惩罚方式 --- 本身带有的 --- 侮辱意义 --- ”
她也很伤_gan:“他的确不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以前装卸个煤气灶什么的,都搞得满身油污,手也搞伤了,现在去干那活,心情又不好 ---- 肯定是度日如年。姚小萍说他弄得满手满脸都是黑乎乎的 --- ”
“不知道这事有没有出头的一天 --- ”
“除非姓温的倒台 --- ”
“姓温的倒台可能也就是没人再继续迫害卓老师了,但彻底平反 --- 我的_gan觉是 --- 很难 --- 这不象以前反右文革什么的 --- 在党眼里 ---- 那都只是个 ---- 适度不适度的问题 --- 现在这个问题 --- ”
“不过他也不是因为那事倒霉的,主要还是一些他 --- 个人的问题 --- ”
“就怕等他_M_M一垮,他们又把 M 县那事揪出来说 --- ”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