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至死不渝(14)
吃完面,卓越好像还没有告辞的意思,坐那里跟姚小萍聊大天。石燕也不理他,起身去收拾床铺。收了一会,她对姚小萍说:“我看几个水瓶都是满的,我可不可以用两瓶洗 --- 脚?明天早上我再打来还你 --- 今天好累 --- 我洗洗睡觉了 --- ”
姚小萍嗔怪地说:“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 那两个水瓶本来就是你的,你尽管用,也不用打了还我,以后打水的事就包在严谨身上了,他每天下午都会过来帮我们打水的 --- ”
她心里一酸,看来以后就只能沾姚小萍的光了,人家的男朋友就这么贴心贴肝,而她的呢?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会遭这样的报应。
卓越不好意思再逗留,起身向她们俩告辞,她没理他,姚小萍把他送到楼梯口,她听见姚小萍在叫他有空过来玩,而他满口答应:“会来的,会来的。”
姚小萍送走卓越,返回寝室,也不问她为什么突然搬回来,只帮她收拾桌子摆东西,其间讲些杂七拉八的事,好像她一直就是在这里住的一样。
她忍不住了,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姚小萍的思路显然还是在这件事上的,所以她一说“他”,姚就知道在说谁:“他没说什么,就说闹了点矛盾,你想回来住几天,叫我帮忙照顾你 --- ”
“他说没说是什么矛盾?”
“没有。我也没问他,问了他也不会说真话。不过你们闹矛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你从来没搬出来过,所以我猜这次 --- 是 --- 有点不同寻常了 --- 肯定是因为他_M_M家那个 --- 保姆的事吧?”
她大吃一惊:“什么保姆的事?你 --- 听谁说 --- 了什么?”
“我还要听谁说?我自己没眼睛?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头,结果还真不出我之所料 --- 是不是卓越跟那个什么阿姨来着?汪阿姨?姜阿姨?是不是他跟那个阿姨 --- 有一tui?”
她简直怀疑姚小萍那天看到什么了,不然怎么这么肯定?她知道瞒不过姚小萍,便支支吾吾地说:“也不是有一tui --- ”
“我觉得也不可能有一tui,徐娘全老了,哪里还有风韵?那就是有一zhui了。”
她吓了一跳:“你 ---- 这是什么意思?”
姚小萍没作解释,只劝解说:“如果只是有一zhui,你也犯不上生这么大气 --- ”
她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们那里 --- 这种事普通得很 --- 那些家里穷的 --- 儿子娶不起Xi妇的 --- 他们的_M呀姐妹呀 --- 就这样帮他们的 --- 有的死了老婆的 --- 他们的nv儿也这样帮他们 --- 不算什么 --- 总比乱伦好 --- ”
这真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了,她听得目瞪口呆:“这 --- 这 --- 还不是乱伦?你们 J 县是这样的?”
“我不是说 J 县,我以前不是 J 县的人 --- ”
“那你们 L 镇是这样的?”
“也不是 L 镇,我以前的老家还不在 L 镇,在shen山老林里,很穷,很闭塞。我跟你说,凡是又穷又闭塞的地方,肯定是又落后又愚昧的,愚昧的方式可能不同,但愚昧就是一定的。我出生的那个地方,那就真叫穷 --- 你完全想象不出来,nv人都不算人的,跟牲口差不多,因为她们反正是要嫁到别处去的 --- 家里人能用用就 --- 先用用 --- 也算不亏本。我是后来我爹死了,我_M改嫁的时候才搬到 L 镇去的,我_M嫁了个 --- 驼背 --- 丑得不行 --- 但把我们全家弄到 L 镇去了 --- 算是我_M用自己的body为我们 --- 谋了一点福利 --- ”
“那后来你怎么去了 J 县?”
“这不明摆着的吗?还用问?当然是我的公公看上了我,把我弄到他学校教书去了嘛 --- ”
“你公公?就是你 --- 丈夫的 --- 爸爸?”
姚小萍安抚x地说:“你别想太复杂了,我的意思是我公公为他儿子看上了我 --- ”
“那你以前怎么说 --- 你不肯嫁你丈夫,你公公就利用职权整你,你们这不是一开头 --- 就 --- 讲好了的吗?”
“是一开头就讲好了的,但是我从来就没喜欢过我的丈夫,我只想利用他到县中去教书 --- ”
可能是脑子已经麻木了,石燕现在听到这些也不觉得有什么义愤填膺的_gan觉了,处在姚小萍那个境地,不利用自己的body也就没什么可利用的。她问:“那你们 --- 以前那个shen山老林的人 --- 就兴 ---- 那种事的?”
“也不光我们那里,”姚小萍不以为然地说,“太穷了嘛,娶不起Xi妇,又有那个生理要求,那怎么办?什么花样都有,跟畜牲干的都有,只要是M_的,那些人都可以上 --- ”
“那也比 --- 跟自己家的姐妹nv儿 --- 要好吧?”
“还不都是没办法了,谁愿意那样?大大方方娶个Xi妇不好?但是很多人穷得叮当响,一辈子都娶不起Xi妇,换亲都换不来 --- 所以我们那里以前痴呆儿特别多,肯定都是跟自己的血亲搞出来的孩子 --- ”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想起“洞洞拐”那边以前也看到过很多痴呆儿,但那都是那里农民的小孩,“洞洞拐”的工人里面有痴呆儿的还是不多的。她那时以为是乡下农民人傻,所以生的痴呆儿就多。现在想来,应该也是近亲通婚的结果了。想到这些,她觉得可以理解乡下那些人了,但她不能理解卓越,不能原谅卓越,她愤然说:“乡下人是因为穷,但卓越呢?他也穷得娶不起Xi妇吗?”
“可能是那个姜阿姨 --- 把农村那一tao带到城市里来了,不过姜阿姨也可能是一片好心,看你现在怀着孩子不方便,就从中帮个忙,反正在她看来,这事跟帮你们做饭没什么区别 --- ”
她摇摇头:“奇怪得很,卓越跟你的说法一样,叫我就把这事当作姜阿姨在帮我们做家务 --- 但这不是做家务,而且也不是因为我怀孕,他们这样做已经很久了,从卓越很小的时候起就是这样了 --- ”
“哎,那就怪姜阿姨了,既然卓越那时还小,当然不知好歹。只能说姜阿姨太愚昧了,好心的愚人,害了你们家卓越。不过现在你这么闹了一下,他们肯定不敢了 --- ”姚小萍好奇地问,“是不是你因为怀孕不肯跟他 --- 那个?”
她不好意思地说:“就这段时间没有 --- ”
“那难怪呢,你怎么不跟他做呢?你不跟他做,他当然要去找别的出路了 --- ”
她很生气:“怎么你也是这么个论T呢?好像这事是我的错一样,我怀着孩子,怎么跟他做?你那时怀孕不也没跟你丈夫 --- 那个吗?”
“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说你怀身大肚的时候 --- ”
“那是怀孕晚期嘛,我前面不照样跟他做吗?到了晚期,我怕他在外面寻花问柳,我都想方设法帮他出火的 --- ”
她知道“想方设法”是想的什么方,设的什么法,现在她可能比大多数过来人都更“过来”,她什么不知道?她反驳说:“我真的不明白,自己的Q子怀了孕,做丈夫的不好好照顾Q子,还要B着自己的Q子伺候他们,不伺候就要去外面寻花问柳,男人还叫不叫人?”
“肯定不是个个 男人都这样,只怪我们两个运气不好,遇到这种畜牲 --- 我没说你卓越是畜牲A,我说的是我家那个畜牲 --- 我就是那样迁就他,伺候他,他还是在外面寻花问柳 --- ”
石燕说:“所以说这事_geng本不能怪怀孕的nv人 --- ”
“也是的,骨子里不老实的男人,你怎么样对他,他都是不老实 --- 。那你准备怎么办?老躲在这里?”
“我想跟他离婚。”她把她跟卓越就离婚问题进行的谈话说了一下。
姚小萍说:“我看你这个婚很难离掉,除非你准备像姓胡的那样搞得身败名裂 --- ”
她也知道这一点,但她想横了,哪怕是身败名裂,也要跟卓越离婚,不能受他要挟,被他钳制。她气哼哼地说:“对他这种人,怕是没有用的,你越怕,他越猖狂。反正他恨上了的人,他都是往死里整的,你怕也好,不怕也好,没什么区别。胡丽英那时存着侥幸心理,帮他去陷害姓温的,结果如何呢?他并没有为这事就不整胡丽英。所以我想明白了,跟他这种人,就只能来硬的 --- ”
其实她在说这话之前还没完全坚定“来硬的”的决心,或者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硬”到什么地步,但说着说着,就仿佛思路理清了,意志坚定了。是的,这就是她的想法和决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淑nv一言,八头犍牛都拉不回。
姚小萍慷慨地说:“既然你这么坚定,那我支持你。我一向就不喜欢卓越,但看在你的份上,自从你们在一起了,我就不便说什么了。现在既然你准备跟他离婚了,那我就说说也无妨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管你们今后和好不和好,你都不能告诉他是我说的,不然我肯定死惨了。”
石燕完全想不出怎么还会有和好的可能,便干脆地说:“我不会告诉他的 --- ”
“其实严谨买的那些珍珠项链,的确是三块钱一串的,但我怕这事影响你们的夫Q关系,就让他撒了个谎,说是五块钱一串 --- ”
“这个我想到了 --- ”
“还有上次毕业分配的事,的确是他在中间搞的鬼,他让赵士光去我丈夫那里告状,好把我留系的事搞黄 --- 后来赵士光全都告诉我了 --- ”
“这个我也想到了 --- ”
这两件事,她的确是想到了,也就是说,想到了这种可能x,但因为没有证据,也就没下结论。现在她的_gan觉是这些都不重要,有了卓越跟姜阿姨的事在那里垫底,这种占小便宜告黑状之类的事,真的只是小菜一碟,连胡丽英那件事都只能算中菜一盘,跟姜阿姨的事才是大菜一锅。如果没有姜阿姨这事,也许别的她还可以原谅,但有了姜阿姨这事,哪怕卓越在另外几件事上没错,她也不能原谅他。
但这些事也不是完全没意义的,至少起了烘托作用,像一些臭r块,被姜阿姨这_geng铁签子一串,就都凑在一起,臭熏熏的,说明卓越不是个老实人,做人没原则,一切从个人恩怨出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跟这种人在一起,即便不被他整死,也肯定把孩子带坏了。
她_gan叹说:“事情就是这么怪,结婚前什么都没发现,一结婚什么都发现了。也许结婚前也不是没发现,其实发现还是发现了的,只是没证据。刚刚一结婚,什么证据都出来了,所有的罪过都得到了证明。你说是不是真有个上帝或者什么神灵?不然怎么会安排得这么巧呢?”
姚小萍安慰说:“其实也没什么,你们结婚的事,_geng本没人知道,离了婚也没人知道,到时候你还可以冒充黄花闺nv,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 --- ”
“我拖着一个孩子还冒充黄花闺nv?”
姚小萍很吃惊:“你都准备离婚了,还要这个孩子?”
她也很吃惊:“难道可以不要这个孩子?这不是一条命吗?”
姚小萍斟酌了片刻,说:“你说到命上去了,我不大好说了,再说你就会觉得我这人没人x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拖着个孩子,怎么活得下去?而且你有了这个孩子,就永远别想摆neng卓越了,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探望孩子,他职称比你高,工资比你多,又有后台,搞不好孩子被他要去了,他就拿这个孩子来惩罚你一辈子 --- ”
她相信卓越肯定做得出来:“他肯定会用孩子来惩罚我的,他威胁过我,说如果我伤害了他的孩子 --- 就要我的命 --- ”
“那就更麻烦了,你也不能把孩子做掉了,不然的话,他真的可能会要你的命 --- ”
她从来没想过做掉孩子,所以还没觉得这也是个危险,但姚小萍这样一提,也令她打了个寒噤:“他会不会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要我的命?”
“谁知道?”
“难道没人能管 --- 管得住他的吗?”
“他这么狡猾的人,肯定会把事情做得让人抓不住辫子 --- 比如买通了医院,让你生孩子的时候出个医疗事故什么的,你能把他怎么样?我就听说过这种事,一个男的被nv的甩了,他恨不过,就买通医院,在那个nv的盲肠炎开刀的时候把她的卵巢和womb都一刀割了。你看看,那多惨A,我听说卵巢割了就变成男的了 --- ”
她又打个寒噤:“那 --- 那不能告 --- 告他们吗?”
“能告, 怎么不能告呢?肯定是那nv的告状才把这事传出来的嘛,但是告了又怎么样呢?医生顶多背个医疗事故的名,至于那个男,如果没后台,那也就是坐个牢,如果有后台,恐怕牢都不用坐。但那nv的不是一生都毁了吗?”
她恨恨地想,如果卓越把我害到那一步,我这一生都不会放过他。
姚小萍说:“唉,你这辈子算是完了,怎么样都逃不neng他的手板心了 --- 。只怪你 --- 被他看上了 --- 又有了孩子,就像我一样,如果不是被那个混蛋看上,如果不是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一步,要不怎么会有‘红颜薄命’的说法呢?”
她谦虚说:“我们算什么红颜?”
“我们怎么不算红颜呢?不算红颜的话,这两个混蛋怎么会看上我们?”
“都怪你,那天要跑到你那个什么亲戚那里去借工作证,不去那里,我们怎么会碰上 --- 那个混蛋?”
“那应该怪黄海,不是为了找他,我们怎么会去我那个亲戚那里?”
说到黄海,石燕就很黯然,_gan觉真象是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跟黄海接触得好好的,半路上杀出这么一个卓越来,搅散了她跟黄海,而她跟卓越发展这么一段_gan情,好像就是专门为了把黄海推到那个疯nv人怀里去一样。她沮丧地说:“算了,也别怪他了,他现在自己也很惨 --- ”
“他怎么啦?是不是为你的事 --- ”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我的事,反正他 --- 找了个j神方面有问题的nv朋友 --- ”
“A?有这种事?他条件再差也不至于找个疯子嘛 ! 他干嘛这么慌?”姚小萍分析说,“他肯定是想跟你赌气,你结了婚,他也结个婚给你看 --- 这也太不成熟了 --- 不是害了几方吗?”
石燕赶快替黄海辩护:“他肯定不是赌气,他不是这么浅薄的人,他是同情那个nv的,因为那个nv的以前的男朋友一出国就抛弃了她,她就有点 --- 疯了。黄海是想把她办出国去 --- ”
姚小萍说:“我不相信,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人?为了把一个疯子办出国去,就跟她谈恋爱?疯子出得了国吗?人家美国又不是中国的疯人院,会让一个疯子到那里去?我觉得他在撒谎,要么就是因为要面子,你结婚了,他也编造一个nv朋友出来;要么就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 ”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象是在撒谎。你说他要面子,跟一个疯nv人结婚就要回面子了?再说,他也不是一个撒谎的人 --- ”
“要不要我帮你去试探他一下?就告诉他你快离婚了,如果他听说了你快离婚的消息,还坚持说他有nv朋友,那就真的是有nv朋友了。如果他那个nv朋友只是个幌子,那他听说你快离婚了,肯定就会改口说他没nv朋友了 --- ”
她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地道一样,如果黄海并不爱她,那他肯定会瞧不起她:如果你喜欢我,早八百年干什么去了?等到跟卓越过不下去了,你才想到我头上来,我又不是捡破烂的,你一边玩去吧。如果黄海真的是喜欢她的,那他听说她快离婚了,肯定会把那个疯nv人丢了,那不等于B死那个疯nv人吗?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坚决制止说:“你别去问黄海,少在他面前丢我的人 --- 少在里面瞎搅和 --- ”
姚小萍苦笑一下:“我是一片好心,怕你们两个人错过了,既然你觉得我是在瞎搅和,那我就不管你们的闲事了 --- ”
她好奇地问:“你以前不是 --- 最反对黄海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积极地要把我们凑拢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那时是既不了解黄海,又不了解卓越,觉得他们一个外在不美,一个nei在不美,所以我是两个都不赞成。但现在不同了嘛,可以说是既了解了黄海,又了解了卓越,那我就赞成黄海了。以前我是觉得黄海配不上你,但你现在也不是从前那个你了,你结过婚,有过孩子,难道你还能像以前做姑娘的时候那么心高气傲?”
这话让她很不开心:“我做姑娘的时候也没心高气傲,我现在也不自卑 --- ”
“说是这么说,但你心里还是有个谱的,都说nv人心里有杆秤,自己几斤几两,称得比谁都准。你经历了这一切,潜意识里就把自己的价格降下来了,也就不会那么在乎他那张脸了 --- ”
这话让她更不开心,看来在姚小萍眼里,她已经是降了价的人了,以前是黄海配不上她,而现在就成了她配不上黄海了,真是岂有此理 ! 她反驳说:“我不认为我现在就掉了价了,我以前也不认为黄海就配不上我,这世界上也不是只有这么两个男人,我也不是非嫁人不可 --- ”
姚小萍改口说:“不过我也觉得现在最好别去招惹黄海,主要是怕你那个卓越吃醋。如果你是因为他和那个姜阿姨的事跟他离婚,可能他还不会把你往死里整,毕竟这事是他不对。但如果他知道你跟黄海有什么,那还得了?不把你们两个整死,他肯定是睡不着觉的。”
现在石燕就等着卓越来整她了,她连遗书都写好了,把前前后后的事都如实写上,最后说如果她不明不白地死了,那卓越就是罪魁祸首。
她把遗书复印了好多份,装在一个个信封里,信封上都写好了收件人地址,有给自己的父M_的,有给卓越的_M_M的,还有给学校领导,市公安局,市报社的,等等,这些遗书她都签了字,盖了自己的私章,但没封口,全部交给姚小萍保管着。
姚小萍一面安慰她,说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一面又拍Xiong说:“如果你真的遭遇不测,我肯定不会放过姓卓的 --- ”
她不知道姚小萍有什么本事不放过姓卓的,但她也不想追问,就满足于理论上有这样一个愿意为她报仇伸冤的好朋友。
现在她跟姚小萍的关系更上了一层楼,不知道是同病相怜还是志同道He,反正是心有灵犀,心心相印,她完全理解了姚小萍的处境,姚小萍也完全理解了她的处境,或者说姚小萍一直都理解她的处境,但她是到了现在才完全理解姚小萍的处境的。
她也彻底体会到了那种丢掉钥匙去革命的豪放,这次不是在_gan情上丢掉一个依赖,而是真正的把生死置之度外。她不知道卓越会怎么整她,但她把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都设想过了,比如正骑着车,就被拦路拴的一_geng钢绳绊倒了,摔死;或者正下着楼梯,几级阶梯就坍塌了,跌死;或者半夜被卓越摸进寝室里来,用浸透氯钫的纱布捂住口鼻,闷死;或者生孩子的时候,被卓越买通的黑心医生丢在手术台上,产死。
但她从来没设想过刀砍斧劈的那种死法,不是因为那种死法不*漫,而是因为她觉得卓越的坏不是暴徒式的坏,而是毒蛇式的坏,都是*着整人。比如说对姚小萍吧,他不是直接到系里去告状,而是拐弯抹角地让那个赵士光去姚的丈夫那里告状;再比如对胡丽英吧,他不是直接打骂胡一顿,而是让别人到报纸上去诽谤胡。
一句话,卓越讲究的是杀人不见血,不见血的目的是洗neng自己的干系,以便逍遥法外。最可恨的就是这种人,最可怕的也是这种人。
她把这么可怕的结局都想到了,还敢跟卓越对着干,让她有种胜利_gan:怎么样?我就不怕你,看你拿我怎么办 ! 可能这就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上勇敢,只是被迫,就像陈胜吴广一样,已经晚了,拼命赶到目的地也是死,造反也是死,说不定造反还可以为自己谋条活路,何乐而不造呢?
她觉得她的情况跟陈胜吴广差不多,既然已经撞破了卓越和姜阿姨的丑事,还能指望卓越放过她?与其委曲求全地跟着他,容忍他跟姜阿姨的丑事,最终还是被他报复,不如揭竿而起,逃离他,省得日夜担惊受怕,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受玷污,孩子不受影响。
她每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就做个不能回来的准备,等到每天下午又安全回来了,就_gan觉占了生活一个便宜,白捡了一天。她也不关心 D 市晚报上有没有登载诽谤她的文章,如果有诽谤,总会传到她耳朵里来的,没传来就当它没有,如果传来了,那她就不客气,把他的丑事整个捅出去。
她一点也不怀念跟卓越一起的生活,有什么可怀念的?他完全是拿她当不要钱的高级保姆,家务活都是她干,他什么都不干,都是吃现成的,_yi_fu也不洗,都是她洗,虽然有洗_yi机,但总要拿出去晒吧?这些事卓越都是不帮忙的,如果她说他,他就说“你不想做就不做,又没谁强迫你,我最讨厌那些任劳不能任怨的人了”。他一天到晚就是在那里写东西,也不陪她,隔三岔五的,她还得经历那种可怕的“*”过程,想想就恶心。
现在她跟姚小萍住,比她跟卓越一起住还舒_fu,因为姚小萍把做饭买菜的事都包了,姚小萍虽然是在附中工作,但比她还自由,不用坐班,上完课批完作业就可以回家。姚下班回来的路上正好要从菜市场过,就Jin_qu买菜,回到家就点火做饭,因为是煤气,做起来很快。
严谨像按时上岗的哨兵,每到下午五点左右就过来了,帮忙打开水打热水,石燕什么都不用做,有时帮忙择择菜而已。晚饭都是三个人一起吃,吃完之后姚小萍打发严谨去洗碗,收拾停当了,姚就跟严谨出去散步,散到哪里去,做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姚小萍只要出去散步,都是很晚才回来。
姚小萍有时一边做饭一边开玩笑:“石,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恩将仇报?用着卓越的煤气,还支持你跟他离婚。我迟早要遭报应 ---- ”
有时姚小萍又说:“我把你在这里的生活搞这么舒_fu,等于是在给自己挖坟坑 --- ”
她不解:“为什么?”
“你在这里住得这么舒_fu,就乐不思蜀了,那不等于断了卓越的一点想头了吗?他本来是指望你在这里住两天住不下去,自动跑回他那里去的。这下好了,卓越要把一肚子气出在我身上了,我也找个时间把遗书写好吧 --- ”
姚小萍说得自己哈哈大笑,笑完又担心:“这坛煤气用完了怎么办?他还会不会帮我们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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