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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至死不渝(5) -2

虽然系里说要对姚小萍的问题展开“全面”的T查,但石燕怀疑系里说的是展开“前面”的T查,而不是“全面”的T查,因为系主任是H市人,口音里_geng本没有“ QU ”这个音,说话的时候是“钱”“权”不分的,“钱”就是“钱”,“权”也是“钱”。

她这样想的_geng据是系里压_geng就没找她T查过,怎么说她也算个知lover吧?虽然不能算事件的前台人物,但中台总算得上吧?系里连她都没找去谈话,怎么算得上“全面T查”呢?只能是“前面T查”。

不过姚小萍还是把她当成一个关键人物,定足了攻守同盟的,一有机会就嘱咐她:“石,现在你就是决定我前途的关键人物了,我的成功与失败,都系在你身上--”

这个“关键人物”的说法令她_gan到肩头担子沉重,而这个“系在你身上”的说法却使她有种滑稽的_gan觉,好像她kuyao带上正拴着姚小萍的成功与失败一样,因为这个“系”令她想起姚小萍形容她丈夫时说的一句话:“总想把我系在他kuyao带上”。

姚小萍说:“只要你不供出我来,他们就拿我没办法,因为严谨肯定不会承认;卓越是有黑心,有黑胆,但是没有黑证据--”

“但是我也没有黑证据A ! ”

“我什么都对你说了,你怎么没黑证据?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跟严谨的事只有你跟卓越知道,但卓越知道的也你没这么细。只要你挺得住,系里就拿我没办法。”

“你放心,”石燕想到“挺住”二字,担心地问,“你说他们会怎么--审问我?现在是新社会,难道他们还敢对我--”

“动刑肯定是不会的,但是世界上还有比刑罚更厉害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前途A,觉悟A,良心A,正直A,反正共产党的攻心战术是很有一tao的--”

“你不是共产党?”

“正因为我是共产党,我才知道共产党攻心术厉害--”

石燕觉得共产党这几项攻心术好像也没什么厉害的,了不起就是影响前途,但她已经做好回“洞洞拐”的准备了,他们还能把她怎么样?难道还给她一个处分?想到“处分”二字,她又有点担心,如果她受了处分,她父M_一定难过死了,没考上好大学也就算了,还整一个处分在头上,如果是 A 大 B 大的处分,那还有个说头,至少说明她是考上了 A 大 B 大的,如果整个 C 省师院的处分,叫他们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担心地问:“你说他们会不会给我一个处分?”

“他们给你处分干什么?又不是在T查你。”

“但是如果他们觉得我没说老实话,会不会--”

姚小萍大包大揽地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又不是党员,难道他们还能开除你党籍?再说又不是你搞三角恋,就算最终把我的事全查清了,你也不用怕,一口咬定‘就是不知道’就行了--”

石燕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姚小萍交代说:“这种事就是要底气足,首先就要从心里认为的确是没这事,如果你底气不足,那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再七诈八诈的,你就露馅了。说实话,我别人都不担心,就是担心你,因为你最经不起别人唬哄吓诈,这回如果我毁了,肯定就是毁在你手里了--”

这话说得石燕很郁闷,怎么姚小萍刚好觉得她是个软蛋兼傻瓜呢?难道严谨经得起别人的唬哄吓诈?说卓越经得起,她还有点相信,因为卓越本身就是那种“要得江湖shen,给他个不吭声”的人,但严谨不是也有点竹筒倒豆子的傻气吗?她拉出严谨来做陪绑:“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严谨就那么经得起诈?”

“他是当事人,系里可能_geng本就不会找他T查,即便向他T查,即便他说了我们有那事,也没什么,因为我可以说是他追求我不成,就倒打一耙的--”

石燕没话说了。她不知道姚小萍怎么可以这么泰然自若,如果是她的话,想到自己心爱的人会背叛自己,恐怕会郁闷之极。试想,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那人生还有什么好活的?但是她觉得姚小萍看问题跟她不一样,姚小萍好像把这些事都是当作技术问题来处理的,想的都是严谨如果揭发了,怎样对付;如果没揭发,又该怎样对付,而不是_gan情上受不受伤害。

她忍不住问:“如果严谨把你出卖了,你--怎么办?你还--爱他吗?”

“现在还有心思谈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想怎么把这事应付过去--”

姚小萍那段时间忙得很,连带着把石燕也搞得很忙,因为姚小萍不想单独去会严谨,怕被系里人看见,但她又需要跟严谨接头,所以不是差石燕去跑tui,就是拉着石燕一起去。严谨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姚小萍的影响,或者就是姚小萍的安排,每次也带个“拖油瓶”,有时还带好几个,大家闹哄哄地聚在某个人寝室里打牌,而姚小萍跟严谨就抽空子到某个_F_间去商量应付T查的事,搞得石燕一见哪个寝室有人打牌就怀疑那屋子里有人正在被系里T查。

但石燕觉得姚小萍这样搞有点yu盖弥彰,知道的人越多,潜在的证人就越多,被系里T查出来的可能x就越大。但是姚小萍说没关系,说系里那帮人是头脑简单的人,只知道私情是私下里发生的情,不知道大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也能发生。

石燕提醒过两次,后来也就懒得提醒了,一是因为好像没出什么事,二是因为她说的话姚小萍也听不Jin_qu。

有一次,可能是巧He,男nv双方主帅兼副将刚好像是个两两搭配,姚小萍照常带了石燕前往,而严谨那边带的是卓越。姚小萍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石燕就花了好多心思来揣摩姚卓现阶段的外交关系和政策,到底是姚小萍跟卓越已经化乾戈为玉帛了,还是严谨这个傻小子不知就里,把姚小萍的死敌带来了。

那次是在卓越的住处见面,四个人寒喧了几句,姚小萍就跟严谨到卓越的卧室去商量应付T查的事,只剩下石燕跟卓越呆在客厅里。石燕_gan觉很不自在,但卓越好像没什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一只忠诚的老狗,安静地陪伴着自己的主人。

石燕是很怕跟人面对却都不说话的,总觉得那样不正常,很尴尬,于是主动搭讪说:“卓老师--那几篇稿子写完了?”

她说这话完全彻底地是为搭讪而搭讪,只是想打破沉默,哪知卓越又补读出她_geng本没有的下半句,说:“我已经跟那几个人联系过了,他们会在你留校的事情上帮忙的--”

她知道他这不算答非所问,因为他说过要等稿子写完了才能去办她留校的事,现在既然已经办了她留校的事,那就说明稿子写完了,也就算回答了她的问题。但他补读的nei容却让她有点生气,因为她那样问,_geng本没有追问留校的事的意思,而他这样答,就显得他认为她表面问稿子,实际是在问留校,那不是说明她这人很假吗?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说:“你怎么--这样--理解我的话?我只是--问问你稿子--写完没有--我_geng本就没有--问留校的事--”

他高shen莫测地一笑:“你没问的话题我就不能说了?”

“你--”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如果她说她没叫他帮她办留校的事,他肯定要说,“你没叫我做的事我就不能做了?”

她本来是想拉下脸来告诉他应该尊重她的意愿的,但是她听他紧跟着说:“如果你没问的话题我就不能说,那我们就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了--”

这句话令她一震,不知是被这说法的诗意_Zhen_D了,还是被这话里潜藏的shen意_Zhen_D了,或者诗意就是shen意?她正想斗胆问一句“什么美好的东西”,就听他说:“忘了这是哪个蹩脚诗人哪首蹩脚诗里的话了--”

她知道他在挽回,而他为了挽回,不惜在一句话里连续“蹩脚”两次,让她忍俊不禁,笑着说:“是不是你这个蹩脚诗人的诗?”

他老实承认:“嗯,说了又怕你笑,就推到蹩脚诗人身上去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坦率,发现他坦率的时候其实是很可爱的,但是她想起他那次也“坦率”地说过“肯定是因为喜欢你罗”,而被他以“你们nv孩子”挽了回去,又觉得不能上他的当,如果她拿他刚才的话当真,他很可能又会冒出一句不坦率的话,把她打入“你们nv孩子”里面去,显得是她在自作多情。

但是这次他没绕回去,而是低声说:“是不是觉得我在你留校的问题上没有尊重你的意愿?”

她被他问到点子上,有点不知所措,仓猝回答说:“也不是什么尊重不尊重,而是--”她还真不知道除了“尊重”,她还能用个什么词,只好让这个“而是”吊在半天云里晃*。

他很低声但很快地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样越俎代庖不好,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受很多因素的影响,不能客观衡量留校的长效价值,想事情、做决定都带有很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所以--”

他没说完,而且说得很理论,象什么“客观衡量”,“长效价值”,“理想主义”等词,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在口语里用到,写作文用不用得上都成问题,但她觉得她理解了他的意思,而且被打动了,于是轻声说:“我知道--”

“知道就好--”

石燕本来是想问问姚小萍留校的事的,但是她有点舍不得打破眼下这气氛,不想用世俗的问题来破坏这场理想主义的谈话,把一个好不容易显露出一下庐山真面目的卓越又赶回他那高shen莫测的外壳里去。

但是卓越自己转到姚小萍的事上去了,他指指卧室:“你可能听信了她的话,以为是我--在破坏她留校的事,但是--”

她见他非常吃力地讲这件事,知道他这次完全是被姚小萍拉到泥坑里去了,不然的话,他这种清高正直的知识份子,可能连谈这种事都觉得是耻辱,更不用说做这种事了。她安慰说:“你不用说了,我从来没相信过她的话--”

她看见卓越_gan激地望着她,似乎在_gan谢她救了他的驾,又似乎是在_gan谢她的理解,她心里有点瞧不起自己,怎么现在也变得这么假了?明明是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时间至少百分之五十地相信了姚小萍的话,但现在说起来,真的象是从来没相信过一样。看来人要对自己撒谎也挺容易的,只要象姚小萍说的那样,把底气充足了就行。但是她怎么记得有人说过“人最难的就是对自己撒谎”呢?看来那人很缺乏底气。

那天的理想主义谈话基本就结束在那里,后来他们还聊了一些,但是都很_chicken_毛蒜皮,给她的_gan觉就是两人的话都是从zhui里出来的,顶多是从脑子里出来的,而不是从心里出来的。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刚才用心交谈的状况下去,她试了几次,但卓越都没跟上来,她也就不好再试了,再试就变成她一个人在倾吐衷肠了。

那天她们是自己走回寝室的,因为姚小萍说现在让人看见她跟严谨在一起不好,所以没让他们送。走在路上,石燕问:“你是不是查清是谁告的密了?”

“没有A,你查清了?是不是卓越今天告诉你了?他说是谁?”

她有点泄气:“我没查清,我是在问你,我看严谨带了卓越来,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不是他告密的呢--”

“我怎么会知道?我这不还在T查吗?你们刚才在客厅讲什么?我看你脸上全都是堕入情网的那种傻唧唧的表情--是不是卓越把你的心俘获了?”

她不知道谁俘获了谁的心,她也不想把她跟卓越“心与心的对话”讲给姚小萍听,怕姚会不客气地嘲弄他们俩。她把话题往姚小萍身上引:“那卓越有没有帮你办留校的事?”

“不知道,反正我不靠他。严谨的爸爸在帮我跟师院附中那边联系,我后天就到那边去试讲--”

“那你准备放弃留系了?”

“不是我放弃留系,而是留系抛弃了我--”

“系里通知你了?”

“还没有,但是傻瓜也猜得到嘛,他们即便没查出我有任何问题,也会觉得留我是个麻烦。我先争取留在 D 市吧,以后跟你一样,争取考出去读研究生。你那个 A 大的男朋友呢?先别吹掉他,好让他在那边帮我们搞复习资料。”

这次石燕聪明了一回,没把她跟卓越之间“心的交谈”告诉姚小萍,也没告诉黄海,她知道这两人跟卓越就像瓢虫跟蚜虫一样,是天敌。这个比喻是她从小学的常识课上学来的,现在已经忘了瓢虫跟蚜虫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只记住了它们两家是天敌。如果黄海和姚小萍这两只大 --- 瓢虫或者蚜虫 --- 知道她心里有了一个爱情的小neng芽的话,他们肯定要狠狠丑化卓越一通,把他的动机往坏的方向分析,那无异于往她心里的neng芽上泼几瓢大粪。

说起大粪,她又想起常识课上学来的一句话: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但这并不说明她刚才的比喻不对,如果爱情之苗已经长得挺茁壮了,那可以让大粪来当当家。但现在这光景,爱芽才露尖尖头,如果被劈头盖脑地淋瓢大粪,那还不摧毁在萌芽状态了?

虽然她为了呵护心里的爱情neng芽,憋着没告诉那两只 --- 瓢虫或者蚜虫,但卓越好像也没给她心里的neng芽浇浇水的意思,自那次见面之后,两人之间就没了联系。卓越没来联系她,她肯定是不会主动去联系卓越的,而姚小萍也不搞什么两两约会了,很多次连石燕也不叫上了,就那么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溜了出去,不知道是白色恐怖解除了,还是跟严谨的关系jin_ru了一个不欢迎外人的阶段。

石燕很有一点被人抛弃的_gan觉,你别看先前姚小萍老把她拽上的时候,她nei心怨言还挺多的,但到了姚小萍真的不来麻烦她的时候,她又觉得很落寞,只想跟谁侃侃心里那片neng芽,就像刚学种庄稼的小青年急于请有经验的老农帮忙参谋一样,想知道心中的neng芽有没有希望长成一棵茁壮的庄稼。

但姚小萍那段时间似乎_geng本没心思过问石燕的事了,还就那次回来的路上问过一下她跟卓越的事,后来就没再提,只在那里报告自己的新闻,今天系里T查了谁,明天系里会T查谁,T查结果怎么样等等, 汇报得很旁观,很冷静,听上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又象是专案小组的头,对T查进程了如指掌。

姚小萍每次报告完了,总会加一句:“石,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一定要挺住,我的前途就系在你身上了--”

结果系里最终也没来找石燕T查,她白白在心里把谎言写了若干遍,白白在脑海里把“受审”的情景彩排了若干遍。如果把那劲头用在正道上,恐怕即使没得个全国创作奖,也该考进北京电影学院了。

终于有一天,姚小萍来向她报告系里“前面T查”的结果:“石,我的问题搞清楚了,我跟严谨什么事都没有,都是那个告状的人瞎说的,毫无证据。系里全面T查过了,我是清白的。”

姚小萍的脸上满是沉冤昭雪之后的欣喜,就仿佛她自己以前也搞不清自己跟严谨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一样,承蒙系里这一T查,姚小萍才恍然大悟自己跟严谨没事。石燕见姚小萍满脸都是对系里这次T查真诚的谢意,不知怎么就想起校门外一家做锦旗的店子,_gan觉姚小萍如果不是吝啬几个钱的话,肯定会去定做一面大锦旗送给系里,上书:“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她完全能想象得出姚小萍在系里被审问的时候是个什么态度,是个什么表情,一定是真诚的,无辜的,美国人用的那种测谎器都可能拿姚小萍没办法,因为姚小萍从nei心shen处就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过,那么足的底气,不把测谎器吹翻就算不错的了。

这让石燕把姚小萍佩_fu了个底朝天,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一辈子也用不着这些技术,她早就拜倒在姚门下,申请做姚小萍的关门弟子了。

姚小萍似乎还不是哪种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人,只算个“后天下之忧而忧”。姚小萍忙完了自己的事,开始关心石燕的事了:“我去附中的事已经搞好了,你呢?你留系的事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跟卓越说说?”

石燕慌忙制止:“算了,算了,要说我自己去说吧--”

“那你记得去说噢,不然的话,如果你没留成,我会觉得是我连累了你的--”

石燕zhui里说去找卓越,实际上却拿不下这个面子,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觉得他上次已经说了帮她找过那几个人了,那就说明他在办这个事,而且办得有成效。如果她还跑去找他,不成了催租B债了吗?至少也是不相信人家的能力。

但她还是很想去找他的,不是去问他留系的事,而是单纯跟他说说话,因为她心里的那棵幼苗快渴死了,迫切需要他来浇点水。她很想听他表达_gan情,她觉得那个场面很动人,因为卓越不是那种轻易表达_gan情的人,表达一点就敌得过别人的十点,而且他总是表达一句,又掩盖一句,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让她觉得很可爱。

后来姚小萍又问了几次留校的事,石燕还是不好意思主动去找卓越。但是有一天,姚小萍很紧急地找到她,说:“完了完了 ! 怎么搞的?我听说李树那小子留系了--”

石燕刚开始还没悟出这事跟自己的关系,连忙安慰说:“别为这事难过了,你不是已经决定去附中了吗?”

“我当然是决定去附中了,我说的是你 ! ”

“我?我怎么啦?”

“你还不知道你怎么啦?你的卓越不是在帮你办留系的事的吗?怎么被李树那小子从斜刺里窜出来抢跑了?”

“卓越在帮我办留系的事?我以为--可是--”

“可是个什么?我叫你去找卓越,你不去,这下好了,我没留成,你也没留成,便宜了李树那小子了 --- ”

石燕本能地想替自己申辩,但想不出该怎么申辩,可能真的怪她,如果她早点去找卓越,也许系里就不会留李树了。但她也不想作自我检讨,支吾说:“但是 --- 说不定系里早就 --- ”

姚小萍突然站那里不动了,话也不说了,路也不走了,泥塑木雕地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附近什么地方。石燕顺着姚小萍的视线望过去,什么也没看见,就一堆垃圾。她不解地问:“怎么啦?垃圾堆里有金子?”

姚小萍竖起一_geng手指,做个制止她讲话的手势,脸上现出一种现蒸热卖的神情,仿佛是顾客众多,她炉里的烧饼不得不边烤边卖一样:“你等等,让我想想 --- 我觉得这事 --- 又是卓越在里面搞鬼 --- 不然的话 --- 他怎么不把你留在系里?”

石燕想起一句成语:yu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有点抵触地说:“怎么这又跟卓越扯上关系了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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