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幸福的长度
因此，得知汪茗死讯的那一天，下班后的他特意来到了上次陆路给他的那个地址，他在小院外长久地徘徊，庭院里门户紧闭，悄无声息。当夜幕降临后他无奈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抑止不住的身心疲惫，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闻到了熟悉的烟味，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侧的走廊上，一点微红的火光。
那点火光在向他靠近，他握住钥匙的手悬在半空。
“我没有地方可住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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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他伸手去摸床头的钟，上面微微的荧光显示了是两点一刻，经过那样激烈的纠缠，他以为自己会睡得更沉一点。狭窄的单人_On the bed_，身边的那个人还在，凌乱的被单半裹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蜷得像一只小虾米，x格那么刚强倔强的一个孩子，睡着了之后居然是这么没有安全_gan的一个姿态。纪廷小心翼翼地顺手拾起几件散落在床头和地板上的_yi_fu，生怕吵醒了她，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在黑暗里静静地听她均匀的呼xi，原来激狂时如小兽一般野x的她也会疲倦，闹钟的嘀嗒声跟她的呼xi声相He，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现在这一刻那么平静，整个心都是满的，轻轻地*漾一下，那喜悦便会溢了出来。
床还是太窄，她翻了个身，tui就压在了他的tui上，微凉的肌肤相贴，渐渐地就有了暖意，他想起了被单之下她不着寸缕的body，就是这双tui，在不久前的时候还紧紧地缠在他的yao上，绷紧的，修长而匀称，光滑的肌肤表面覆盖着细的汗珠，像亮的缎子。他不由自主地咬着自己的唇。
她依旧没醒，微微地扭动了一下body，似乎要在他怀里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手也搭了上来，落在让他难受的地方，他皱眉，不得不轻轻将她不安分的手拿开，她却反拨开他的手，骤然握住它，他xi了口气，“别**”然后听到她闷在被子里吃吃地笑，“别什么？”
他早该知道她从小就不是个好孩子，“别这样**”他咬住她的耳朵说。
“那好吧。”她这一次听话地松开手，声音里不无遗憾。他却觉得更加难受，只得一把抓住她的手，“别走。”
她似乎怒了，“一下子别这样，一下子别那样，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窘得厉害，只得脸红着堵住她的zhui，她迟早会折磨死他。
他忘了后来他们有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便是抵死缠绵，仿佛可以通过躯体的激烈交融，将对方揉进灵魂里。
那段时间他上班的时候眼下有明显的淡青色，莫郁华笑他，说：“肾乃先天之_geng本，小纪同志，悠着点A。”她跟他住在同一栋楼，止安她是见过的。纪廷也觉得不好意思，有时他也想，这样真不行，再继续下去都得做伤了，他们今后还有一生的时间，何苦急在一时。然而每当他靠近她的身边，那熟悉的yu望便升腾了上来，他想，或许她真是妖j，就像雨打芭蕉夜，月明星稀时走进书生梦里的狐魅，他不想醒过来。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他慢慢地摸清了止安的作息，她每周固定有三个下午到老师那学画，除了周二和周四以外，每个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都在左岸打工，基本上是昼伏夜出。纪廷习惯了半睡半醒中等她回来，然后在清晨轻手轻脚地从她身边离开。
止安的烟瘾不小，纪廷劝过很多次，说_fu不了她，也就由她去了，每次缠绵过后，她就会靠在床头抽烟，有时他咳嗽几声，她便停了下来，也不按熄，任那半支烟在烟灰缸里燃到最后。纪廷的梦中便总有这样淡淡的烟草余香，这样也好，有着这气息，至少能证明她还在他身边。
周四下午，纪廷轮休，这个时间止安一般都在老师那边，他回到住处，开门Jin_qu，就闻到了熟悉的松节油气息，止安居然在家，极热的天，她松松地tao了一件他的T恤熟睡在_On the bed_。
床边支起的画夹上是一张完成了一半的人物油画，他看了看，是他没有见过的一个中年男子画像，眉眼都还只有个轮廓，画夹边是散乱的画具，可以想象，她一定是画到了一半，不知什么原因停了下来，索x梦周公去了。
纪廷小心地收好钥匙坐到床沿，她的额头有微微的汗*，几_geng发丝黏在闭着的眉眼处，随着她的呼xi轻颤。他伸出手轻轻拈开那发丝，然后静静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幼年的时候，也是这样燠热的季节，他那大学里教古代汉语的_M_M让他在书_F_里捧着本《宋词j选》一字一句地背诵。他喜爱韦庄的词，虽有许多地方都不甚解，但觉上口温婉清丽，_M_M却说：“韦庄的词虽情致缠绵，终归失之靡Yan，且结尾每有决绝之语，男孩子喜欢他的词，终归不是有福的样子，不如多念念辛稼轩‘醉里挑灯看剑’，男儿当是如此。”可他偏偏就是爱着那点小小的决绝。印象最shen的是韦庄的一首《nv冠子》，“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yu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不知道为什么，末了那句“觉来知是梦，不胜悲”，让他的心骤然地一紧，通篇的温柔缠绵，只为了这最后点睛一句，顿时不胜凄清。
睡着的止安像是_gan觉到他没来由的一震，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看见他怔怔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你傻呀，看我干嘛？”
纪廷也笑，抓住她搁在一边的手，说道：“我刚才回来，看见你睡了，就想，如果每天下班后能这样看着你，真好。不过我真怕**”
“怕什么？你这傻瓜。”她翻身坐了起来，懒懒地笑着看他。
“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一个注定了的长度，现在每天都能见到你，太过于幸福，会不会把一辈子的长度全部挥霍完了？”
止安失笑，又装作正色地问：“那你是想要把这些时间平摊到每天一点点，还是积蓄在一起一次用完。”
他想了想，“我希望把它无止境地拉长。”
止安摇头下床，“人可不能太贪心。”
“那你呢？”他跟着她走到画夹前，看着她拾起画具，固执地问。
“我A？”止安做思考状，然后笑道，“我才没有你那么傻，又不是挤牙膏，挤一点就少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怕用完的话，那现在就用节省一些，你跟着我干嘛？”
“我看你画什么。”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傻，忙岔开话题。
“帮有钱又自恋的人画自画像呀。”她低头T色。有时候她也会从老师那接一些指定的创作，权当练笔，也可以增加收入。
“不需要对方坐在你面前吗？”纪廷看着画问道。
“有时需要，不过也有突发奇想，比如这位，说照着人来画还不如去拍半身像，就是要来点抽象的、特别的、神似形非的，哈哈，有点意思。我也真不喜欢对着模画画，尤其是专业的人体模特，neng了就往那一坐，怪僵硬的，还不如看石膏像，偏要价高得很，轻易找不到。”止安说。
纪廷看着她手上的动作，随口说道：“我也可以给你做模特呀，你也画画我。”
止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忍住笑道：“人体模特可都是要献身艺术，能neng的都neng，你行吗？”
他果然脸红，不再出声，她也就不再理会他，过了很久，她都快忘了刚才说的话，他才闷闷地说了一句，“要是你一个人画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止安愣了半秒，开始弯yao大笑。
夏日的黄昏，天气说变就变，几声惊雷过后，窗外的天空暗了下来，空气异常的凝滞沉闷，一场大雨就要来临。止安开了灯，封闭的空间里，画画的人和被画的人都觉得热。
“你老看着我干嘛？有你这样的模特儿吗？”她啧了一声，表示了她的不满。纪廷笑笑，她从小就是这样，越是想专注而没法专注的时候，就会莫名地烦躁。
她依旧穿着他的白色tao头T恤，他的_yi_fu穿在她身上，还是宽大了不少，松松地盖过了*，却还没到膝盖，她站在画架的背后，支起的画架遮盖住她的脖子以下的大部分身子，只余一双tui，光洁而笔直。
他不禁有几分出神，不期然听见止安将笔往T色盘上一搁，半是不耐半是赌气，“不行了，我不画了**”
“又怎么了。”他很少见她这样孩子气，心里浅浅地yu_yue。
“让你不要动，不要动，你这样让我怎么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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