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世不笑了。他安静下来,看着丹尼,轻微而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你没有去过镇上,你不明白**那些就是猫,长得像人而已。人类怎么可能那样做?在医院,有只猫往爷爷的餐盘里吐口水。它一边咳嗽一边往爷爷的饭菜吐口水!我去指责那只猫,可一群猫涌上来**”
久世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它们威胁我!它们对我嘘叫,推搡!我去面包店购买食物,店员装作听不懂我的口音,不肯提供_fu务!我去医院附近租_F_子,中介拒绝租给我,说我是高风险人群,会引起社区恐慌**甚至我们的车前盖被淋上了小便!人可以那样的吗?随地便溺,当众械斗,把过错推在无辜的人身上来获取安全_gan?”
久世的指责使丹尼背脊一阵刺痛。他在报纸上见过那些报道,某几个州,某几个小镇,少数人的恶行与多数人的沉默。那时丹尼没什么_gan触,只是妒忌那些人不用为了生存奔走,有空闲与心力走上街头采取行动。他那时甚至希望他们再闹大一点,闹出全面复工令,他好重新找个正经工作喂饱自己而不必卖屁gu。
但经济的萧条并不为bào行而终结。丹尼过了一两年才意识到绝大部分人不会在那些*乱中受益。又过了一两年他遇到久世,真切见识到事情甚至不止于此。除开不受益的大多数,还有久世这样的受害者。
“那不是人,怎么可能是呢?”久世的声音重新低沉下去,他喃喃道,“人类是像爷爷那样的,像研究室的前辈那样,像油画里的小镇那样**镇上那些,是一群猫而已。”
**一群猫而已。
这就是久世认知失T的来源。哪怕丹尼早有预料,真正听到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久世对世界与人类的理解温柔而脆弱,碰上特殊时期的坚硬现实立即撞得粉碎。丹尼想不到该从哪里反驳而不再次伤害他。
他试图劝说久世:“那些人**他们害怕,他们无知,他们被舆论误导,这是他们的错。但他们同样是人类。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他们没有负责。谁都没有负责,因为猫是没法负责的。”久世说,他的声音颤抖,由轻到重,“猫无法对人负责,也不能对自己负责。它们害怕,但什么都不懂,只能把事情搞得一团乱。不能怪罪它们。因为它们是猫。它们必须是猫,只能是猫**”
明明每个句子都是斩钉截铁的断言,但久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虚弱与无助。曾经丹尼畏惧这个东方人,畏惧他极具威胁的体型与永远理智淡然的脾气,畏惧他陌生的语言与知识,畏惧关于他的一切未解之谜。但现在,这个淡然神秘的东方人在丹尼面前完全地崩溃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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