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跃入奔腾的江中。
樱雾轩内,地上黑压压跪了一大片,武帝李朝旭Yin沉着脸,望着下面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
“啪”地一声,李朝旭拍案而起,跪着的人们吓得机凌凌打个冷战。“废物,真是一群废物,那么大的一个人看不好,竟然能让他溜了。现在可好,人跑了一个月,居然还是找不到,国家养你们这些废物又有何用!”跪着的众人缩着身子,脸几乎埋到了地下,只盼望盛怒中的皇帝不要看到自己。
“算了,干嘛对他们发那么大脾气呢!”夹着一丝异国语调,略显低沉的轻柔语音从门外传来,跪着的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流樱……”朝旭起身,在门口相迎。
“你们都起来罢,我和陛下有事相商,你们各忙各的去,不要在此处滞留。”樱妃含笑一句话,让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叩首,作鸟兽散。见人走得尽了,樱妃转身看着朝旭道:“你看你,跟他们发什么脾气呢?崇义的脾气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想走,这宫里有谁能拦得住他!”
“我也知道如此,”朝旭皱着眉,“只是已经过了一个月,崇义还是音讯全无,叫人怎么放得下心来。他年纪有小,俗世险恶,怕不是他那点小聪明可以混过去的。”
“既知他年纪小,又为何急着让他成亲,害他逃婚逃得踪迹全无。”樱妃脸上似笑非笑,“你是怕他学他的哥哥们,让你李家无后么?”
“流樱!”朝旭一把将樱妃揽入怀中,“你尽想些有的没的,朕又怎会有那样的心思。你说崇义小,可你像他一般大时不也早成了我的人了吗?”
“啐,年纪一大把了,还是这么乱没正经的。”樱妃羞红了脸,转过头去索Xi_ng不理会朝旭。“你那里可曾得了义儿的消息了么?”
“哼,一群废物!找了这么些天,竟连一点儿线索也没找到。”朝旭摇了摇头,崇义那个小鬼一向古灵精怪,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小狐狸一般的他着实得花些功夫,只是这功夫花得也未免太长了些。可见这些食君之禄的臣子们已闲得太久,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我这儿可是有讯息了哦!”樱妃偷眼看看朝旭,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你倒猜猜看,他跑哪儿去了。”
“不是江南么?”朝旭惑然望着樱妃缓缓摇动的黔首。怪了,崇义明明留书出走,言称要往江南一游的呀,莫非……
“义儿给我们来了一招声东击西呢。”樱妃笑得灿若云霞,“要不是秀一放心不下,一路找了下去,我们现在还被他兜得团团转哩。”
“秀一?你是说长川秀一?想不到他那么冷冰冰的人,也如此关心崇义。你们东瀛武士寻迹追踪是一等的,有他出面相助,那朕就放心多了。”
樱妃掩口而笑道:“你当真以为他是担心崇义而出山的么,若非摩诃勒被崇义拐走,就是有十个崇义离宫,他也不会插手一下的。当日景之跑来告诉我说摩诃勒失踪时,我看秀一的脸都绿了,他一向冷静自持,这么失控的表情真是千年难遇呢。”
“他们两个呀……”朝旭微叹了口气,“耗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我都弄糊涂了。长川秀一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弟,你怎么也不帮帮他,反而总是帮着摩诃勒处处躲着他?”
“我哪有!”樱妃眨了眨无辜的美目,“虽说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可秀一也不能因为喜欢人家就用强的呀,而且我看摩诃勒被秀一折磨得实在可怜,一时同病相怜嘛,能帮忙的尽量帮忙了。”
“同病相怜?”朝旭剑眉一挑,“你是说我也日日折磨得你痛苦不堪喽……流樱……”说着,伸出双手作势要抱,樱妃咯咯笑着,转身避开。
“你不想知道崇义到哪里了么?”——成功转移注意力。
“他往北而去——”
“
北?”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对,而且是直奔凤台。”
“凤台?!”朝旭的声音猛然拔高,“那里不是与高丽相接的边关么,他去那里做什么?”
“你忘了么?现在我们两国正在开战,皇上派了我朝第一骁将靖远侯……”不知为什么,李朝旭看着流樱的笑脸,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温柔的流樱何时有了这样的笑容。
“你不会是想说,崇义离家,是去找他了吧!”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韩修!义儿找韩修去了!”
“美人,美人,真是难得的美人啊!”李崇义蹲在船板上,色咪咪地看着躺在甲板上浑身湿淋淋昏迷不醒的人儿。上上品,简直和母妃有得拼,只可惜母妃有了父皇了。不知个Xi_ng怎么样,会不会和景之一样可爱,只可惜景之有了四哥了。看她肌肤白皙,体态柔美,不知舞技琴艺如何,是否如七哥一般动人心魄,只可惜七哥有了九哥了……,呜!!为什么我喜欢的人心都不向着我呢?!
“殿下,殿下!当心一点,你的口水要落在人家脸上了。”唉,跟着这样的主人实在是有够丢脸。摩诃勒举目望了望头上的三尺青天,面具下的脸看不见一点情绪。恨啊!!每每一想起自己是如何被这个十六殿下设计的,摩诃勒就忍不住用眼睛死死盯住李崇义的脖子,恩,又白又细,如果一剑砍下去,血花飞舞……一定会很过瘾!手痒,不又自主地,摩诃勒的手握紧了腰际的剑柄。
“摩诃勒,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美?唉,我出宫这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个可以称得上是美人的,不知道是不是跟你有得拼……”口水,口水,赶紧咽回去。“如果我把她收回宫中给我做妃子,你说……哎,你怎么又死盯着我的脖子看?”崇义眨了眨眼睛,右手在自己的颈项上比画着轻轻一划,“说实话,你很想在我这么砍一下吧。你就那么记仇?”
“臣不敢!”摩诃勒面部抽动,反正有面具挡着,就算脸上表情再恶劣,那小子也看不见的吧,摩诃勒只能这样安We_i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喉部,摩诃勒一字一顿地回答。
“啧啧啧……”崇义摇摇头,站起身拍拍摩诃勒的肩膀,道:“好了啦,每天回答都是这么一句,无趣极了,你我心知肚明,若非樱妃是我母妃,你呀,不知杀我多少次了呢。看、看看,你握着剑柄的指节都发白了,可见使了多大的劲,要是让某个人见了,不知会有多心疼呢,哦!”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摩诃勒做了两个深呼吸,心里默数一二三,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开来。“您是主人的公子,就算您要摩诃勒的命,摩诃勒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是请殿下不要再戏弄属下,属下就感激不尽了。”
“戏弄?”崇义故做惊讶,“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戏弄‘影卫’摩诃勒大人,当真不要命了么?”
“哼,属下的命J_ia_n得很,有什么敢不敢的?殿下您不也是从小就爱戏弄我玩儿的嘛。”这样的劣根Xi_ng不知道是遗传谁的脾Xi_ng。
“你是说……我吗?”崇义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看来你还在记恨着上次的事儿喽,你又不是没得好处,想想看,我朝太子妃你也当过了,真正的太子妃,我可爱的杜景之哥哥的唇你也亲过了,你的好处旁人都没法子比的,感激我都来不及了,你还怨我干嘛。”
“谁说是这事!”摩诃勒涨红了脸,小声嘟囔着。
“不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