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辞倾国之]《海棠令(出书版)》风之羽
文案:
新唐皇朝的第九皇子永宁王李崇德很、非常、十分苦恼,不是苦恼如何去向人表达爱意,而是苦恼莫名其妙地被人缠上。
被人耍可不是很好玩的事情呀!
虽然只有一个月,崇德生的气,流的泪比过去的十九年加起来还要多。
堂堂一个九皇子,岂能永远这样让人耍着玩?
气死人了!他才是丈夫啊!
为了讨回面子,他一定要重振夫纲。
爱一个人要怎样去表达?
为了让九九──李崇德记起十年前的承诺,化身京师第一红牌秋海棠的李崇歆想尽了办法,用尽了花招。
只是分开了十年,现在的九九还能记得当年的七七吗?
没关系,就算忘记了他也要九九想起来!
只是,为什么自己越努力,九九逃得越远呢?
难道他的爱情,只能像两面刃,伤了九九也伤自己吗?
【第一章】
自新唐的开国祖师爷在五十年前打下这片大好江山,中原广袤土地上的百姓商贾们都竞相拜神酬佛,感谢老天爷终于派下一位管用的天子,结束了诺大中土长达近百年分裂战乱的局面,让久受摧残的百姓与土地有了个喘气休养的机会,而且这喘气的机会还会持续很长时间,只要新唐的后继者们稍稍勤快一点,聪明一些。
先祖们打下江山,又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重整国体,强大的军力与国力加上民心所向,如今的新唐皇朝强大而兴盛,四周的国家皆以之为天朝大国,从隔海相望的东瀛,到极东之地的高丽,加上西方以武力见长的西夷,以及偏安一隅的南方诸小国,无不臣服于天朝神威之下。除了因处苦寒之地,生Xi_ng悍猛的北方游族时不时会侵入边境强掠丰美水草以及财物,新唐皇朝的统治可谓固若金汤。特别是第三代皇帝李朝旭自十九岁登位以来,二十年间,国力更见强盛,重农重商,兴水利革旧习,国库丰足,仓廪盈实,百姓安居,四海升平,一派繁荣景象。
肚子吃饱了,身上穿暖了,手头宽裕了,闲下来的男人们自然开始追求更多的享受,最能让男人们享受的行业理所当然地兴盛开来。奢华之风渐长,而各地温柔小馆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偎红倚翠,蓄奴豢宠在豪门贵胄之间盛行一时。
在京师,最为出名的当是城东靠近宫门外墙的归趾街。而归趾街上最为出名的,自然是三个月前新近开张的离云小筑。
离云小筑名符其实是个「小筑」,只得两进的小院里只有两座楼,前面一座是待客的,后面一座是住人的。不只是院子小,人也少得可怜。除了叫得好听点是老板娘难听点是老鸨的人外,挂牌子接客的只有一个姑娘,四个丫头除了服侍姑娘外,还要兼当酒保,护院,厨娘,打杂的小厮。实在是寒酸的要命。
只有六个女人,二座小楼的离云小筑偏偏就是在短短三个月里硬是超过大门大院,养了无数姑娘的四大青楼,成了归趾街上头牌中的头牌。这怎不叫归趾街上无数的鸨头花魁们捶痛了X_io_ng,气炸了肺。
也怪不得她们,如果连粗使丫头长得都比任何一家花魁美七分的话,那挂了牌子的姑娘还不知道要美成什么模样。所以,每天在离云小筑排队等着发牌子的男人简直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了。
当然,有头有脸的公子王孙是绝不可能抛头露面,赧着脸儿在太阳底下排队的,所以每天在门口排着队的都是穿青挂皂,面无表情的家丁仆从,形成了归趾街上一景,倒也为京师百姓茶余饭后添了一项不错的趣闻。
好奇归好奇,一般的百姓也只能远远地望着离云小筑的一角,胡乱猜测里面的人和事儿,毕竟,小筑虽小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光是入门费,领牌钱就要五百五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宽宽裕裕地过五年。这还只是领牌子的钱,如果要和里头的姑娘说上话儿还不定要多少。现实的百姓也只能揣着辛苦赚来的银子,老老实实地回去坐着热炕头陪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了。
华灯初上,本是冷冷清清的归趾街上立时热闹起来。整个巷子像是突然活过来般喧闹着。
在归趾街最里面,有一处小小的门面。原木的飞檐,紧闭的门扉上头,有着黑底朱漆的四个字「离云小筑」,既没派头,也没人气,冷冷清清地特立于街尾,与街前喧哗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凡来过归趾街的人都知道,这白天是离云小筑发牌子的时间,一到上灯,就是离云小筑里的当家红牌,也是唯一的红牌按牌子见客的时候了。
离云小筑只做有头有脸人家的生意。如果有头有脸人家的公子老爷被人看见频繁出入谁都知道是干什么的归趾街,面子上自然不太好看。所以离云小筑的主人十二分体贴地在后院开了个门,又整出十二分宽敞的地面用来停马车。领到牌子的人便可以轻松自在地坐着马车直接进入离云小筑的后院等候佳人垂见。
离云小筑的姑娘有个不十分好听,也不十分难听的名字。当初起花名的时候,因为执意要用这个名字,还被老板娘狠狠地讥笑了一番。
「秋海棠……秋海棠……俗气!也只有你才想得出这么又俗又土的名字来。」老板娘斜着眼睛,手里拈着一方浅葱色的丝帕,捂着嘴角放声地笑。
老板娘的年纪并不大,大概因为保养得好而且特别爱笑的缘故,所以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梳着只有出了嫁的女人才会挽的髻,可笑容却还纯净得像个未出嫁的十几岁的少女,特别爱笑的眼睛如点漆映墨,灵活而神采飞扬。只要这么轻轻一笑,眼波一转,老板娘那张本来看上去平凡无奇的面孔便一下子灵动起来,散发出一种叫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丽光彩。
「够了,别对我露出那种恶心巴啦的笑,对我没用的。」坐在老板娘面前的当家红牌丝毫不给老板娘留面子,而跷在桌子上晃来晃去的两只大脚也完全没有一点点淑女的风范。身子懒懒地靠在窗子边上,一边皱着形状姣好的双眉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笑得故作纯真,真不知道这些年拜在妳石榴裙下的那帮瞎眼男人是怎么过的……呕。老太婆!」从一张绝美的脸蛋上说出刻薄的话本来没什么要紧,问题是刻薄的对象就在自己的面前,说的还是女人最最忌讳的年龄问题,就算涵养再好,老板娘也要发飙了。
「李崇歆!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死小子,看老娘不扒你的皮!」抓起桌上的茶壶,老板娘就势砸了过去。
本来还像猫一样懒懒靠在窗子边上的美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老板娘眼睛一花,一只又细又白的手就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巧目盼兮,巧笑嫣兮,美人手拎着脆弱的茶壶,把一张脸凑到老板娘的眼前。
「拜托,又是茶壶,这景窑的壶很贵的,妳别没事儿就拿它砸我,好歹也换个好不好。还有,不要每次我一靠近妳就脸红,这样人家会误会的,虽然妳年纪大了点,长得普通了点,但寂寞难奈的人家还是有可能做出什么事儿来的哦!」挤了挤眼睛,美人红牌张狂地笑。
「去,死小孩。要不是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再来一百个你老娘我都不会脸红。」把那张凑近得不能再近的丽颜一把推开,老板娘叉着腰傲慢地抬起了下巴,「别以为长了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