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迷系列第一部赤色迷乱
1
初遇的湖
华丽的王宫,辉煌的装饰,些许细微得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东西,也必须一丝不苟的细致,拥有着密卡茨国的国王,就住在这个位居全国重心地带的城堡里。
对于已经看得生厌的黄金宝石装饰着的长廊,继续夸耀着自己的存在,可以的话,我却宁愿回去我那个窄小的房间睡觉。
脑袋很沉,有点发冷的感觉,大概是昨天晚上洗凉水澡的关系。
打算休息一整天,这不代表我怠情,只是我的身体属于小病极其容易变重病的体质。可惜这个打算在清晨的时候被打破,国务尚书一大早就派人来说国王要召见我……
走入已经齐集了许多大臣的议事厅,我的到来似乎带给他们紧张的空气,一种厌恶却又无奈的眼神,聚集在我身上。大概……又有事发生了……
国王,坐在正中间的黄金座椅上。
高高在上,满身似乎能溢出肥油的渣滓,脸部的脂肪正颤颤巍巍的抖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的牛油般令人恶心,恼羞成怒的青筋像丑陋的毛虫匍匐在他的额头上。
发生什么事了呢?瞧他气得快要死似的样子。
单腿跪倒在地,这是我对他仅能忍受的礼貌「伊茨参见王上,召见臣下有何要事。」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没有必须马上处理的事务,我是不允许在皇宫出现的,即使我是统领密卡茨国半数兵力的将军。
国王没有任何高兴见到我的样子,完全忽视我存在般没有回答我的话,甚至也没叫我站起来,所以我只好一直跪在台阶前,等待着。即使他不打算回答。
国防尚书走过来,用拼命掩饰住那慌乱恐惧的颤抖语气对我说「将军,在萨伊隆发生了叛乱,在那里的驻军受到突然来袭的叛军冲击,已经有数个城镇失守了……看来他们的矛头直指都城,所以我们要派你去平定动乱。」
「叛军有多少人马?」
「……不,不知道……有好多吧……」
「有驻地吗?」
「……不清楚……」
「叛乱军占据范围有多大?」
「……还,还没查清……」
「……」心中暗自哧笑着眼前这个只懂得慌张的国防尚书,承认以上我问的都是废话,早知道就只问他知道什么算了……
国王似乎对我的疑问觉得不耐烦了,那中气不足给人一种揭斯底里的吼叫对着我喷了过来「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去把那些叛党给我杀光!难道要等他们杀到城墙下你才去跟他们打吗?」
不问清楚怎么打?那为什么不是你们去打呢?
环视一下只懂得躲在辉煌灿烂殿堂下嗦嗦发抖的大臣们,狂妄的掩饰下的慌乱,让我觉得可笑至极。而国王殿下,则用那种我已经熟悉多年的望看门狗的眼神,盯着我。
「臣尊旨。」我从不反驳他的意旨,即使是蛮横残酷的杀戮,只要是他吩咐的,我都会彻彻底底的去执行,这次,也不例外。
「可以吗王上?虽然他号称我们密卡茨国的「红鬼」,但如果万一他不能平定叛乱军,我们将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不如把有「白魔」称号的罗兹王子叫回来吧?」国务尚书看着那抹远去的红影,心中不安的问着。
「我觉得他对国王殿下早有叛乱之心,如果这次跟叛贼们联合起来,就大事不妙了!」国防尚书惴惴不安的也向国王请示着。
「……哼……那个女人生出来的J_ia_n货就是J_ia_n货。如果不是看他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注意有众多的臣子在场,国王收敛了一下自己,然后点头吩咐道「好吧,马上把罗兹王子召回王都守卫。」
叛变,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穷奢极侈的辉煌下,铺垫的是臣民的血和肉。多年的横征暴敛,苛捐杂税,本来已经贫困至极的民众更是苦不堪言。之所以没有在过去的数年发生如而今的大规模叛乱,原因就是我跟我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少许的反抗不满进行残酷压制,用血来铺排上层贵族的和平。
因而我被灌上了一个跟我军队所着赤红军服相称的称谓「红鬼」,而我哥哥,那个残忍手段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则因为他们军队白色的军服而号称「白魔」。
不过看来,这种恐怖手法的强势压制已经到了极限了。即使恐惧着残暴的镇压,人民最后还是选择了反抗。
若要选择屈辱地活到明天,不如轰烈的死在今天吧?
身后缓缓有序前进着的庞大军队,在夕阳下映照下,赤红色的队伍如同流淌着的血液。
经过三天的日夜兼程,二十万大军已经到达了叛乱的发生地点,萨伊隆地带。这里是个地势复杂的区域,森林紧贴着耸立的危壁,带着挑战的意味,俯视着蛇行弯曲前进的大军。
叛乱军的头领似乎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兵力肯定不及我们的十分之一,但他们利用有利的地势,使得我军一时Mo不清他们的底细。若是贸然出击,恐怕就正中他们下怀,落个惨败的下场。
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现在对他们的情报还所知有限,连他们有多少人都不清楚,这场仗绝对是打不过的。
在萨伊隆边界驻扎好军队,一切,就要等情报人员的调查汇报然后再作决定了……
将我用铁链捆绑的人已经死了,坚实的铁索仍将我死死的束缚在那里。何时?我才能敲开捆住我的枷锁?
也许……是生命终止的那一天吧?
驻军的第一个晚上,头,炽热的像火烧般,我怀疑是不是脑袋就要烧成灰烬了。
意识有些模糊,已经变得异常迟钝的大脑,唯一的指示是寻找冰凉降温的东西,让那个火炽的头熄灭。
故意的避开巡逻的士兵,我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军营。
对于这只跟我出生入死的军队,我没有任何的责任可言。
我,只是一个引导他们走向死亡之路的魔鬼而已……
无目的的步伐,不若平日的稳健,带着虚浮。我像梦游般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前面到底有没有路,可不可以找到路回去,这些应该想的事情在大脑严重拒绝运动后已经不可能去考虑了。
山岳闲冰冷的夜风刺骨的吹袭着只穿这单衣的我,可以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时间我都不会穿那件赤红若血的军服,因为我的军服,不若普通的士兵般用染料所浸为红,而是用血,用被我毫不犹豫地杀死的人的血染成。我没有逃避责任的理由,即使杀人不是我的意愿,但染满了鲜血的手,却是属于我的。
失去阳光的树林显得冰冷静默,却没有带走我脑中的炽热。混沌的意识,只听到树木被晚风摇移的轻声,只闻到风带来的味道。
……好柔和……好象……她……
一种被牵引着的感觉,让我随着风的方向缓缓走去。
意识,似乎回到了过去。
美丽的女Xi_ng,带着她温柔的微笑,牵着弱小而不知事的我,在满天飞花的草原上嬉戏……
妈妈,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好吗?……
树木的隐去,展现出一个硕大的平静的湖面。
偶尔由晚风带起的微薄波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