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岐的老妈我见过,堪称风韵犹存,要是操了她,你女朋友会醋的。”
阮星诒就作势去踢他。离飞机起飞只有四十分钟了,陈献云迟到了三个小时。他们在机场超市买了两瓶冷藏星巴克咖啡,坐在地上gān杯。
“敬劳工运动!”陈献云逗阮星诒。
“敬同志运动!”阮星诒回他。
最后他们碰了第三次塑料瓶,陈献云小声说:“敬伟大爱情。”
阮星诒gān了那杯甜到发苦的糖jīng饮料,准头极好地扔进垃圾桶。她没有再回陈献云的话,转身往安检口跑去。陈献云看着她一路插队直插过安检门,才终于松了口气。他父母双双再婚后已经不大管他了,发小人在法国,如今再送走小阮,陈献云想,便是死在于凤岐chuáng上,总不会牵连旁人。
从那之后陈献云就乖乖跟着于凤岐,硕士之后是博士,于凤岐出了全部学费,也不用他做TA,陈献云便把大把时间花在金主的豪宅里,做一只会写论文的金丝雀。
于凤岐往往要在深圳办公陈献云跟他在深圳住时,便会去当地一个NGO做志愿者,那是一个服务女工的机构,挂靠在妇联,难得有男生来帮忙,更何况是陈献云这样漂亮的男生。因此陈献云虽然来的不勤,人面却极熟。
这天陈献云才从工厂回来,就看见之前他们帮助过的一个单亲妈妈坐在办公室哭。
陈献云心里一紧,“怎么了?”他问同事。
同事走过来把他推出去,随手带上门,“她老板不是东西,平时就动手动脚的,摸一把撩一把,今天好家伙,还要qiáng上。幸好有人路过,要不然小张啊……唉。”
“小张不是在车间gān吗,哪儿来的老板?”
“唉,她一个人带小孩,怎么三班倒?上个月才辞了工,找了家餐厅做帮厨,还特么的是什么网红餐厅,就那个最近特别火的,叫什么,贺然。尼玛,我昨天还在豆瓣小组吃瓜,说他其实演技又烂人品还差,都是于凤岐在捧他。我就想于凤岐眼光也变差了,之前和他传绯闻的不是冯若水吗,好歹还是个影后。”
陈献云打断了同事的无限发挥:“所以是贺然要qiángjian小张?”
同事摆摆手,“是餐厅经理啦”,她掏出烟点了,没说话,气哼哼地吸了半天。
“那报警了没有啊?”
“报了,但看那意思啊,我觉得没用。你也知道qiángjian未遂和猥亵的立案率才有多少,何况万一小张的事爆出来,对明星也算丑闻了。我感觉有人在压这个事,说不定那个瓜是真的,贺然背后就是于凤岐。”
陈献云心说,哪儿用得着于凤岐出手,他手底下一个秘书就能抹了这个事。但这话要怎么和同事讲呢?你对资本的世界一无所知?同事要是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又该怎么回答呢?陈献云越想越反胃,仿佛有人在他心里用铁锹一下一下掘出败叶下掩盖的腐土,不知道什么东西烂掉后发出的味道豁然便反上来了。
忽然门打开了,在他们这里做志愿者的心理系学生走了出来。她看见有人抽烟,马上也掏出一根,借了个火。“怎么样?好一点没有?”同事问。
“好个屁。”心理系学生出口成脏,“妈了个bī,警察嘛事儿都不gān,还指望我们上下嘴皮子一磕就把人劝乐观向上了?”
陈献云受不了烟味,家里于凤岐为他也早戒了烟,他走开一点,顺便拿手机上网。果然贺然最近都在广州录节目。他忽然想到于凤岐两天都没回家了,某个可能性叫他作呕。陈献云这回不仅想把小情人打了,甚至也想连着把于凤岐一起打。
他往屋里看,小张像是还在哭,陈献云想起第一回 见小张的情形: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抱着孩子坐在走廊上哭,头发打着结,大冬天连袜子都没穿。
其实他们也帮不了小张什么,就是照顾照顾小孩,但这已经足够让一个单身母亲喘上一口气。小张就这样一天天活了过来,黑眼圈都淡了。大概是上个月,陈献云还发现,小张甚至去给头发烫了个卷。
他点开通信录,找到赵秘书,拨出电话。赵秘书是于凤岐的生活秘书,一半时间用来处理老板惹下的桃花债。但陈献云从来没主动找过赵秘书,他的生活实在用不着麻烦这样的专业人士。因此赵秘书的声音传出听筒时都带着那么一丝怀疑的颤音:“喂?小陈先生?”
“是我。如果不给您添麻烦的话,能受累透露一下,今天贺然是托人找警局的关系了吗?”
赵秘书说:“这添什么麻烦呢,只是小陈先生您知道,老板不喜欢你们私下里互相里打听事情。”
陈献云当然知道。明摆着嘛,老板都怕工人联合起来,就像皇上也怕嫔妃联合起来,你们看甄嬛不就这么弄死了陈建斌吗?甄嬛学六级学者阮星诒就是这样总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