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就送到这儿,你自己去学校吧。”
小兔轻快地点点头,转身拉了拉南风的手:“老师,我们走吧?”
“我还要跟你们老师聊几句,你自己先走。”
小兔不情愿地撅着嘴,但看哥哥的表情有些不对,也不敢多言。
“那你们好好聊哦。”
“我知道,快走吧。”沈识将包子递到小兔手里,踢了踢她的屁股,把她撵走了。
看着小兔离开的身影,沈识转头再次看向南风。他脸上先前还洋溢着的笑容此时dàng然无存。
“那边说。”南风扬扬下巴,朝路边一条偏僻小巷拐去。
两人穿行在小巷深处,yīn天的巷子里比以往更要晦暗许多。楼上住家户窗上的水不断向下滴着,一不小心就会落到了人的头上。
南风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徐徐抽着。沈识突然想起小兔的画上那段老师的评语。
沈识:“小兔说你不抽烟。”
南风:“东西已经还给老蛇了。”
两人同时开口。
“听说了。”沈识笑笑,也点了根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南风。
不得不说,这人遗传了谢晚云的长相,生得相当好看。
“蛇爷没罢休,要让谢晚云亲自道歉。”沈识吐了口烟圈道。
“她真走了,这会儿八成已经离开安城了。”
“我看你不了解老蛇。”
“我看你也不了解我。” 南风轻笑了下,抬头对上沈识的眼睛,“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我也不是个好惹的。”
南风按灭了手中的火。他语气不重,但那双眼睛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沈识,这人也是个不要命的。
南风:“老蛇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乐无忧。”
乐无忧,老城最后的一家歌舞厅。先前的老板因为惹事儿后一时想不开,自己搓了条麻绳跑到野郊上吊死了,现在也成了老蛇的产业。
这些年来,沈识一直在乐无忧里做事。
沈识推着自行车,与南风并排穿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巷子。这期间,南风还给学校打了个电话,慢条斯理地请了假。
若不是此行的目的,沈识甚至有种错觉,他和南风就像是一起上下学的朋友,轻轻松松地漫步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想来如若没有谢晚云,南风本该就是个成绩优异的大学生,趁着实习期来到小学,专心致志的教书育人……可惜啊可惜,偏摊上了这么一妈。
“等我一下。”南风转身走进了一旁的杂货店。
看着他的背影,沈识居然有些希望他gān脆就这么直接从杂货店的侧门跑了算了,就当两人今天没遇见过。
但南风很快就又回来了,沈识从他未拉好的背包里发现了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
像刀。
二人走过一条旱桥,终于到了乐无忧门口,白天的娱乐场所被拉上了铁闸门。
“小子,劝你还是叫谢晚云出来吧。”沈识顿了顿,又道,“这不gān你的事。”
“开门。”南风冲铁门扬扬下巴。
沈识看了他片刻,拨通了手机。
不一会儿,一个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人拉开了闸门。
“识哥。”那人睡眼惺忪地冲沈识问了声好。
“蛇爷呢?”
“包厢里,刚醒。识哥,劝你这时候别……”
没等沈识制止,南风已径自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
沈识心里当下“咯噔”一声,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推开门的瞬间,南风就被屋内弥漫着的乱七八糟的味道熏得眯起了眼。
“gān嘛呀你——!”一个luǒ露着上半身的女人被推门声惊醒,冲着南风大声嚷嚷。
“我是谢晚云的儿子,咱们见过。”南风无视了那个女人,目光直接对上了一旁的老蛇。
被叫做蛇爷的男人被猛地照进屋内的光线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他坐了起来,看着逆光站在门口的南风,嗓子里挤出了声低哑的笑:“是见过。”
老蛇冲女人挥挥手示意她走开,随后腆着肚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南风:“南风是吧,跟你妈长得真像。不,比她还漂亮。”
他说罢,顺势捏住了南风的下巴,就着微弱的天光细细打量:“大早上就看的我一肚子火……怒火还有他妈的……一股邪火儿。”
“我来替谢晚云道歉,对不住,蛇爷。”南风不动声色地一偏头,避过了老蛇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现下东西已经还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南风弯下腰冲老蛇举了个躬。
“光鞠躬可不行。”老蛇目光一寒,继而露出了更为猥琐地笑容,“跪下来。”
南风一怔,随即深深吸了口气,看向老蛇:“是不是跪了,这事儿就算完?”
老蛇点燃支烟,颇有兴致地冲地板呶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