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他把她拉到怀里,见她高兴,便亲了亲她的发顶,“你读。”
她于是翻开记事本,后脑勺枕在他Xiong口,垂眼读起来。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你那柔美的神采与shen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唯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在炉yinJ边低眉弯yao,
忧戚沉思,喃喃而语,
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她的普通话算不上标准,就和大多南方人一样,说起话来腔T平平,不如北方人那样起伏鲜明。但也得益于这样的口音,她读诗时总是显得克制而又极富_gan情,听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安安静静地听完,赵亦晨_gan觉到她仰头看向了自己,才拿过她手中的记事本扫了眼全诗的nei容,笑笑道:“是翻译得挺好。就是光听的话,有些词都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知道你会嫌它太文绉绉了。”一点没埋怨他的话煞风景,她从他手里抽回本子,弯了眼笑着扣到Xiong前,“我觉得喜欢,主要是因为想起前几天在超市排队结账,前面站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只买了两_geng冰棍。一开始我还奇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居然吃冰棍,而且还吃两支。结完账走出去才看到,他和他老伴就站在超市门口,一人手里一支冰棍,慢慢咬。”长吁一口气,她歪了歪脑袋将耳朵贴近他的左Xiong腔,好像在借此听他沉稳得心跳,“当时太阳快落山了,刚好看见他们这样,我觉得很_gan动。”
每回见到她副_gan动满足的模样,他都有些想逗她。
“人家也不一定是老伴。”这么说玩,余光瞥见她拿眼角瞧了自己一眼,赵亦晨才笑着用食指刮了刮她的下巴,“开个玩笑,我知道什么意思。白头偕老,对吧。”
她没有回答,只问他:“你说我们老了还能牙口那么好吗?”
摇摇脑袋,他选择诚实,“我估计不行了。我抽烟。”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微微拧起了眉心。
“你也是压力大才抽。”她语气一本正经,甚至有些严厉,“不过还是得控制着点。”
赵亦晨便笑了。
“笑什么?”她回过头,很是严肃地瞧着他,“我说真的,你一次不能抽那么多。”
“我是想,其实不用牙口好。”随手帮她把垂在脸边的长发捋到耳后,他拿拇指搓了搓她皱起来的眉心,难得地将一次笑容保持了很久,“等我们也到了那个岁数,你还像现在这样管着我,就够了。”
这才舒展开眉头,她也翘起zhui角笑了笑,又靠回他Xiong口,重新拾起记事本,翻看前面的nei容。她在看摘抄,他则在看她。
“有时候我挺想不通的。”翻了翻她头顶的头发,他找出几_geng白发来,一一连_geng拔掉,“你这么_ganx,为什么要去当律师。”
“我_ganx吗?”
“_ganx。”
“哦。”胡珈瑛应得随意,“那可能我只在你面前_ganx/吧。”
赵亦晨拽住一跟白发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因为你最好。”举起手来顺着他的手摸到了自己那_geng白发,她使了使劲自己拔下来,而后往下*了*身子,离开他的Xiong口侧躺到他身旁,一小半脸埋进枕头里,面朝着他微笑:“有你在,生活就最好。只有在境况最好的时候,我才能_ganx。”
鲜少听她说情话,他愣了愣,一时竟有些zhui拙,便只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回她一笑:“书读得多,话也讲得漂亮。”
那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如今回想起来,却仍旧历历在目。
赵亦晨捧着记事本静立良久,又将它翻回了最开始的那一页。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把那通红的眼眶埋进黑暗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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