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经不晓得出声，只有泪珠子掉A、掉A，掉尽了所有的音节。

就好像明白他的沉默，所以静悄悄地哭，要替他把他的那份也哭完。

“赵队**”坐在对面的程欧开了口，原本想要说点什么，话到了zhui边却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进重案三组四年，统共跟着赵亦晨做了五年的刑警，却是头一回在赵亦晨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第11章5-2

二零零四年八月，赵亦晨和胡珈瑛搬进了他们的第一tao_F_子。

当年领结婚证的时候，因为生活拮据，他们没有摆酒席。后来赵亦晨工作太忙，这个婚礼也就一直拖着没办。这年装修_F_子，有一回他得空来帮她刷漆，手里拿着刷子蹲在墙脚，忽然就说：“到时候搬进来那天，我们摆桌酒。把婚礼补办了。”

胡珈瑛正两手扶住茶几，弯着yao检查它站不站得稳。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她愣了愣，回过头来瞧他：“你跟我说话？”

两眼依然盯着面前的墙，他严肃地摇了摇脑袋，好像还专注着手里的活儿呢，“不是，我跟墙说话。”

而后胡珈瑛便笑了。

但到了搬进新_F_的那天，婚礼没有办成。赵亦晨头一天半夜接到吴政良的电话，说是公安部安ca在某个犯罪集团的卧底联系了市局，要T动所有警力对几个首要分子进行围捕。他掀了薄毛毯翻身下chuáng，额头撞上了胡珈瑛手中的蒲扇也没吭声。

小区停电，她夜里怕他热，见他回到家累得倒头就睡，便躺在他身边一面拿蒲扇给他扇风，一面He着眼小憩。他接电话的时候她正迷迷糊糊，只手里摇扇子的动作没有停下，这会儿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清醒过来。

“要出警？”

“对。”他摸黑抓起chuáng头的_yi_futao上，边系扣子边转头看她，“可能明天回不来，你**”

“没事，往后推就是了。”打断他的话，她暗色的身影动了动，像是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你注意安全。”

情况紧急，他再没有时间对她多jiāo代几句，于是只说：“好好休息。”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冲出了_F_间。

赵亦晨一走就是五天。等再回到家还是白天，他先去了他俩租的小平_F_，打开门发现屋子里空dàngdàng的，才记起已经搬了家。他只好头脑发*地回去新_F_，拿钥匙串上崭新的钥匙开了门。那个时间胡珈瑛还在律所上班，家里收拾得gān净温馨，却静悄悄的，看着倒陌生。

他又饿又累，找到厨_F_想做点什么吃，竟发现一边灶上温着一锅jī汤，另一边则摆着一口锅，锅里盛好了水，纸包装裹着的面条搁在一旁的碗口，露出一把被人稍稍抽出来的面条。他于是煮了一碗面，打开锅盖闻到jī汤的鲜香时，悬着的心总算稳稳落了地。

之后赵亦晨睡了整整一个白天。晚上能醒过来，还是因为_gan觉到有只凉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脚。

他睁开眼歪起脖子看了看，便见胡珈瑛坐在chuáng尾，正把他的左脚搁到自己tui上，捉着他的脚趾头给他剪指甲。他曲起tui想把脚*回来，被她眼疾手快抓了回去。见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他有些好笑：“没洗脚。”

胡珈瑛却没搭理他，重新低头，拿剪刀小心剪掉他长得不像话的指甲。

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了他破dòng的袜子，赵亦晨便没再多话。他歪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瞧着她，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她素着一张脸，垂着眼睛，手里捉着他又脏又臭的脚。头顶昏huáng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被她漆黑的睫毛托起，在她眼睛底下投出一片yīn影。这么暗的光线，她应该是瞧不清的。所以她很是专注，一点一点替他把多余的指甲剪下来。

其实胡珈瑛不算漂亮。加上这几年工作太累，她又瘦得几乎neng了形。没化妆的时候，她脸色也都是蜡huáng的。偏偏她只要一在家，就很少化妆。

赵亦晨望着她，望着这个和他一起走过最艰难的这几年的nv人，只觉得嗓子眼里涩得发紧。

他从没告诉过她，他仍然觉得她很漂亮。就像她还在读大学时一样漂亮。

甚至起初在他眼里，她最好看的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到了现在，连不笑的样子也最好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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