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飞轻轻闭上眼,“这些,在我回家后你假装无意告诉我M_亲断指的事时,我就知道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我M_亲当年为什么会误入乔熳汐的禁林,恐怕,也和你有关系吧。”
晏鸢诧异于他的冷静,却也震慑于他的冷静,因此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褚云飞低低道,“我这些年四处流亡,却总能绝处逢生,也只怕是多亏你照应。否则,五岁的孩子,意外太多了。”
晏鸢非常沉静地凝视着他,绝对沉静的凝视,“你不想替你M_亲报仇?”
褚云飞一笑,“想过,却也没想过。不许报仇,是我M_亲的遗命。她大概比我更了解谁才是真正想杀她的人。我一直在想,M_亲为什么不许我报仇,后来,渐渐想明白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若是没有被你庇护的价值,又如何活下去。再后来,我遇上了我爸,才明白,父M_对孩子究竟爱得有多shen沉,重新想整件事,又更看shen了一重,我M_亲最不希望的还是我会活在仇恨里。”褚云飞眼睛突然一亮,“你别忘了,我_M是唯一一个被骊歌亲口承认,假以时日,绝对可以同她抗衡的nv人。”
晏鸢却道,“也正因为圣M_知道她绝对没有这样的野心,才没有先下手为qiáng。她不是一个害怕三十年后太寂寞就养虎遗患的人。寂寞的滋味虽不怎么样,可总比失败的滋味qiáng。”
褚云飞没有接话,因为他突然想起他的M_亲,她喜欢叫她阿飞,他还记得他的M_亲很喜欢中国的一种书,叫做武侠小说,也记得他M_亲最喜欢的作家叫做古龙。他知道有一部很伟大的小说叫做多情剑客无情剑,也知道里面有一个从来没有出场过却伟大的M_亲,白飞飞无论做错过什么,可是她教会了阿飞对这个世界_gan恩,只凭这一点,当日出走的骄傲才是真正了悟,而不是与其纠缠不如放手的悲哀。褚云飞笑了,“你从来没有真正站在高处,又怎么明白什么叫寂寞,你从来没有真正成功,又怎么能区分失败成功之间的界限?”
晏鸢却是又抿了一口水,“你动怒了?没必要吧,对一个将死之人。”
褚云飞耸了耸肩,重新喝了一口*茶,只是温度已经渐渐不是他喜欢的烫*头的那种了。
晏鸢也笑了,笑容中仿佛还带着些理解和包容,就像是一个长辈看知错能改的孩子,“寂不寂寞,成不成功,我不在乎。我大概从来都不是不甘的人。你知道曹*,充其量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取而代之,恐怕他自己都没那个打算。我也一样。”
褚云飞点头,“我信。你从来都没有对付过骊歌,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乔熳汐和我爸?你明知道,那是她的底限,也是任何一个M_亲的底限!”
晏鸢仰脖shenshen地xi了口气,滚动地喉结都仿佛抽咽一般,他紧紧闭了闭眼睛忽又张开,“你知道你M_亲过世的那天,你多大?”
褚云飞几乎没有犹豫,“五岁七个月。”
晏鸢道,“五岁七个月零二十一天十七小时。”
褚云飞抬头,晏鸢紧紧握住了水杯,似乎将整个人都压*又重新埋进了心脏里,“五岁七个月零二十一天十七小时三十四分,我拜别M_亲遗体跟着她时,也是这一刻。”
第六十五章
褚云飞抬头,晏鸢紧紧握住了水杯,似乎将整个人都压*又重新埋进了心脏里,“五岁七个月零二十一天十七小时三十四分,我拜别M_亲遗体跟着她时,也是这一刻。”
这句话才一说完,却突然发现暗影中已多了一个人,褚云飞不知该怎么称呼,并没有说话,晏鸢却是起身让了出来,待骊歌坐了,才重新站在她身后,连水杯也用最不引起注意的小动作放在了她视线之外,他跟了她几十年,了解她关于器皿的品味。他依然在她身后侍立,仿佛亘古之前,千载之后,他依然可以站在那里。
骊歌微微笑了笑,“你还是太急了些。”
晏鸢的回答依然同她素日一样,“是。”
骊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挥了挥手,只是今天却意外地没有D手tao,“你走吧。”
不知为什么,褚云飞突然觉得,晏鸢一瞬间却仿佛被抽掉了全部的jīng气,他甚至在明知必死的时候都是带着无所谓的坦然。
他毕竟跟了她几十年,因此,他没有怀疑她所说的真实x,因为那是对她的侮rǔ,也是对自己的侮rǔ,可是,他竟迈不出那一步。
褚云飞在桌对面坐着,看着他们二人,一个还是最优雅的坐姿,一个还是最恭敬地侍立,可是,他却恨不得打一拳,他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他也从来不在骊歌面前保留自己的愤怒。凭什么,在所有人面前她都永远一副高高在上无所不知甚至将旁人敲骨xi髓却还一副只我慈悲的高贵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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