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许存道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论文确定被接收之后,是在过年那会儿。那段时间邱景岳有个比较新的想法,想在许存道原来的工作基础上探讨ERK信号通路的作用。正当许存道开始摸条件的时候,那个叫武令朋的师弟在过完年七天后就返校了。
在正式见过这个徒弟之后,邱景岳的想法又有些改变了。
那天带着二弟子去见大弟子之后,邱景岳单独和许存道谈了一会儿。第一段的主旨是他这个师弟可能不见得有他这么能gān。第二段的主旨是今年是领导上面统一分配课题,有一个课题是pào灰x质的,就是做了不署名的,纯粹是替领导现在一个临chuáng型的博士毕业准备的。第三个主旨是他师弟如果要毕业,至少需要一篇中华牌的论文。最后问许存道:你现有基础的工作愿不愿意jiāo给小武做?
许存道考虑了一会儿,说可以,没问题。
邱景岳拍拍他的肩膀,说:“委屈你了。”没说出口的意思就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pào灰的那个课题是转落在他身上了。
当然,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工作jiāo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对这件事,许存道进行过仔细的考虑。首先,邱景岳的忧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依惯例来看,领导很有可能把那个课题丢给他的学生。其次,让武令朋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把两年时间都拿去做别人的课题,末了还自己毕不了业,确实是件很过分的事情。再次,即便是个pào灰课题,做不好的话邱景岳的立场势必更加艰难。综He考虑的结果,就是导师委婉提出的建议是这件事的最好解决方法。虽然势必是艰难的,但只要忍过这一两年也就罢了。
后来几天,每天早上向来最早到实验室的许存道在抵达实验室门口时,都能发现他师弟眼巴巴地等开门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杜明明说的那些事,当时看见武令朋,就像看见小时候被人欺负的D_D许存得一样。这个_gan觉让他有些吃惊。至少在许存得上了初中,开始会用拳头之后,他这种_gan觉就再也没出现过。
第23章
和许存道同年级的肝胆科硕士研究生有五个,其中三个转了博士。其中一个领导的直博生和一个季师益教授的硕士和他住一屋,包括骨科的那位室友,住的是四人间。住一起的两个同科的是丁品经和郭榷,原本都是这所学校毕业的,但本科不是一个班的。两人关系在刚入学的时候还可以,半年后就闹出矛盾来了。先是丁品经喜欢玩魔shòu,经常通宵,电脑正对着郭榷的chuáng,光晃得郭榷入眠困难,jiāo涉几遍无果之后,郭榷就不提这件事,憋着了。夏天集体凑分买了空T之后,丁品经喜欢把空T开到18,19度,空T又是正对着郭榷的chuángchuī风的,睡觉前郭榷每回都会T回25度左右,如此几次,两人就杠上了,男生之间本来就很少使用jiāo谈或商量解决问题,大部分时候能忍则忍,不能忍就不说话或用武力。去年九月份丁品经在屋子里摔坏了空T的遥控器,郭榷一怒之下掀了桌子,就再也没好好说过话。
许存道在寝室的时间一般只限于晚上十一点后到次日七点半,也就是洗个澡,睡个觉,和室友之间由于凑不到一块儿,jiāo情较浅,矛盾也不多。但由于三个人都是一个实验室的,难免会有些亲疏。郭榷做的课题使用的细胞和许存道是同一种的,他实验开始得晚,很多时候会请教许存道,于是关系也就近一些。丁品经为人比较不顾忌周围的人,和许存道也没什么话说。
二月份武令朋进了实验室之后不久,那天许存道让武令朋在五点半下班走后,丁品经也正换了_yi_fu打算走,经过许存道实验台前停了下来。
那时许存道正在给PBS定容,丁品经说:“许存道,你管一下你师弟吧。”
许存道有点吃惊地转头看他,丁品经满脸不慡地说:“今天在水槽边上丢了两个酒jīng棉球也不收拾,洗量筒的时候溅到我台面上,也不吱声,见了我连声师兄都不喊,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许存道没说话,定容要定到1000毫升,只差10毫升。他用喷壶加水加到1000毫升之后,丁品经有点不耐烦,说:“你自己的师弟,不该别人来教吧?”
许存道放下喷壶,说:“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清楚。”
“你师弟说得清楚吗?傻不拉几的。”丁品经从鼻子里笑出来,“村里来的人就是和城里人不一样,你也真是辛苦了。”
见许存道没再搭理他,丁品经有些悻悻然地走了。
定好容之后,许存道把PBS装进容器里,恼怒的情绪终于平息下来了。
许存道脾气并不好,这点他有自觉。D_D许存得在M_亲离开他们家,继M_进门,两人一起被赶到乡下爷爷**家的时候只有四岁,大了他五岁的许存道从那时起就经常和人打架。邻居家的孩子集体欺负许存得的时候,许存道会用拳头把他们一个一个说_fu,就算自己被打断牙齿。也正是因此,许存道在初中时,由于身高和bào力倾向,是没人敢接近的恶人。
上了高中之后,换了环境,而许存得开始学他用拳头说话,被学校记过处分之后,许存道开始十分后悔,从那时起他告诫自己,要出人头地,就要做个文明人,拳头硬的人说话算话,也只是在底层社会管用。既不想将来停留在底层,也不想D_D因为bào力被学校视为异端,他收起爪牙,开始学做文明人。
从那时之后,许存道几乎就没对别人发过脾气。如果生气的话,他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成人的矛盾不是拳头可以解决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走得越远,憋屈的事越多。
他用冷水冲了脸,在离开实验室时,他给nv朋友打了电话,问她吃过饭没。她说刚做完实验。他说我去你实验室找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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