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问另一位年轻先生是谁?”
“管家没有告诉你吗?廖尘是郝先生的徒弟,也是来头不小的人物,嗯对了,你也不要太靠近他,一旦两位男士对你表示不满我会请管家辞退你。”林依娜两指夹着护照本还给乔芊,“原本别墅雇佣新人应该经我亲自把关,你是例外,请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哎呦我了个去!不就是一份洗厕所的工作,瞧给她臭屁的。
“我会努力工作,让住在别墅里的每一位主人在使用时感到通体舒畅。”乔芊俯首恭送。
待走送林依娜,身后传来诡异的笑声,乔芊斜眼一看,见廖尘要开口,她立马做个“打住”的手势:“你不要找我麻烦,我也不会骚扰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廖尘刚被师父损了一通心里正不慡,当然要找点乐子发泄一下。“你混进来的目的我可是一清二楚,林助理呢又对八岁到八十岁的同性极度排斥,我很随便地煽风点火一句你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不好吧,人们常说帅哥的心胸比大海还要宽广,何况这好主意还是你出的。”乔芊举着马桶刷小跑步靠近,廖尘则倒退三大步:“让我保守秘密不是不行,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行行,你说。”
“帮我查一下师父坐的那把椅子。”
“椅子?郝大师随身携带一把椅子?”乔芊的脑海中浮现出某男手提小马扎的画面。
“故意装傻?我说的是师父现在坐在屁股底下的那把餐椅,你去帮我查查那把椅子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林助理刚警告过我不许靠近郝大师。”
“你不是清洁员吗?趁着擦地板的功夫不就凑过去了?”
“我负责的范围是厕所,如果郝大师坐的是马桶我倒是可以自然而然地靠过去……”
廖尘恼羞成怒:“就说你去不去?去就扯平,不去现在就走人。”
乔芊见他东张西望疑似找人,只得迫于无奈答应下来。
两人很快分工,廖尘缠住林依娜东拉西扯,她去餐厅接近郝佑鸣。
廖尘给她指出三个调查方向——椅子腿是否有机关;椅座底部是否安置暗格,椅子靠背是否为空心。
“回来,万一被抓包千万别抖出我。”
“放心!”乔芊目光炯炯,万一被抓她一定拉上廖尘垫背。
…………
她拿着抹布若无其事地走进餐厅,见郝佑鸣正坐在餐桌前把玩平板电脑,蹭到桌边收拾残羹剩饭。
乔芊的视线落在他一双修长优美的手指上:“需要我帮您续杯咖啡么?”
郝佑鸣不予回应,目光停留在显示器前,乔芊伸长脖子瞄了眼,还以为他在忙什么大事,居然在玩“打僵尸”。
看着挺专注,于是她故意将抹布掉在地上,一边捡东西一边爬到郝佑鸣的椅背后方,首先触摸四条椅子腿,又扭转脖子观察椅座下方,果然发现与普通椅座有所不同,刚欲伸手碰,忽然感到一片黑影儿遮盖在头顶上方。
乔芊与郝佑鸣大眼瞪小眼长达一分钟之久。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乔芊先发制人。
郝佑鸣眨了下眼,将咖啡杯递给她:“谢谢。”
乔芊暗自舒口气,双手接过杯子,走到工作台前往杯子里倒咖啡,随着杯子蓄满,杯中忽然浮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头。
“啊————”她惊声尖叫,手臂乱挥的同时将咖啡壶也扔了出去。
哐当,哗啦。
“不好意思,我递错了杯子,那是加热便会浮出3D图案的整蛊道具。”郝佑鸣悄然在“惊吓指数表”上填写相应数字。
混球!乔芊木讷地摇摇头,取来扫把簸箕收拾一地碎片。
林依娜与廖尘闻声跑来,林依娜瞬间绷起脸:“难道我讲的还不够清楚?”
“刚巧路过。而且我是受害者。”乔芊指向罪魁祸首郝佑鸣,眼角瞪着幕后指使廖尘。
廖尘gān咳一声出面解围道:“不就是打碎一个咖啡壶,我们继续聊。”说着,他试图将林依娜引回客厅,可林依娜径直来到乔芊面前,说:“这里不用你打扫,回到属于你的工作岗位。”
乔芊像受气包似的放下扫把,拿起擦马桶盖的抹布擦了下餐桌,一脸哀怨地怒视廖尘。
当她路过郝佑鸣身旁时,感觉围裙口袋一沉,她下意识地摸进去,顿感手心传来软乎乎湿哒哒的,会动的东西。下意识地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活青蛙。
“啊————”
吼声破墙而出,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乔芊把青蛙砍向郝佑鸣:“你还有完没完?!”
郝佑鸣一副掩饰不住的好心情,高举双手,示意不闹了。
林依娜见她大呼小叫可不gān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希望你马上向郝先生道歉。”
不等乔芊辩解,郝佑鸣忽然向她的方向伸出一手,乔芊误以为他又要使坏,急忙地跳开一大步又不慎踩到廖尘的脚面。
于是,又是一声“低音”惨叫。
林依娜环视餐厅,翻到的咖啡杯,摔碎的咖啡壶,蹲在咖啡中呱呱叫的青蛙以及弯身揉脚的廖尘,不由怒火冲眸,她提起乔芊的手臂向外拽:“这里用不起你,去领工资。”
“我是无辜的啊!”乔芊抓住门框,情急之下怒喊道,“郝佑鸣!你敢不敢告诉你的助理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很久没听到有人对自己鬼吼鬼叫并直呼大名,郝佑鸣悠悠地抬起眸,这女孩非但没被吓哭还知道反抗,有必要留下来继续测试惊吓指数:“算了依娜。”
“她根本不具备职业操守,笨手笨脚言语粗鲁。”
郝佑鸣不否认也不袒护,但气场很足,压迫得林依娜一时间不敢再提出反对意见。待周遭恢复平静,郝佑鸣微扬食指,指的正是乔芊:“去忙你的。”
乔芊前脚离开,廖尘后脚便跟了过来:“你还是别gān了,据我对师父的了解不会轻易放过你。”
“那不是正好么?怕就怕他把我只当透明人。”乔芊感到手心沾满粘稠的液体,抽出纸巾使劲擦,嘟嘟囔囔发起牢骚,“我原本特尊敬特崇拜他的你知道吗?当他站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多稳当多酷的一人啊,私底下居然以欺负弱小为乐。”
“你还弱小?真正柔弱的女孩绝不敢冒险抓住男人的车架。”廖尘当时也没想到她真会追过来质问,因为该地区较为偏僻,真揍她一顿未必有人瞅见。
乔芊装作没听见,搓了搓手挑起眉:“对了,你是郝佑鸣的徒弟,怎么也得受到三分真传吧,不如你教我魔术?”
“你想学什么?”
“嗯……最好是偷梁换柱的本领,举个例子啊,就拿扎金花来说,不管谁发牌,我拿到手的永远是顺金或豹子。”
“原来你想学的不是魔术而是千术?你这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廖尘戳了戳她的脑瓜,“别说师父不会教你,换谁都不可能教你,这是该职业中的大忌,何况出千属于非法行为,一旦被赌场监控拍到你出千会被列入全球黑名单。”
“哎呀你这么严肃gān嘛?我就是打个比方,我才不会学去赌钱。”乔芊看他半信半疑,原地旋转两圈,“你看我整体造型多乖,是不是?”
廖尘无谓地应了声:“魔术行业没有手把手教的,主要看个人的悟性和创新,你如果只是想学些小把戏我可以教你。”
乔芊知道行有行规,并有公认的八项戒条:1、要尊重同道;2、要认真练习;3、未练习熟练前不作表演;4、不无代价教授魔术;5、不公开魔术的秘密;6、不在表演前说出魔术效果;7、不在同一观众前表演同一套魔术;8、要以正途发展魔术。
基于以上几点严格要求,其实她并不想踏踏实实地拜师学艺,何况即便郝佑鸣真答应收下她,她还要考虑考虑能不能留下半条命走出这扇门!
完全可以想象,当她再次被耍的时候,他会道貌岸然地说:不是我想吓唬你,而是不能在表演前说出魔术效果哟!
艺术家与疯子之间果然木有距离。
“椅子你查了没?”廖尘摸着鼻子轻声问。
“林助理拼命nüè我也不见你帮我,知道也不告诉你。”
“我怎么没帮你,她不走我不能把她推出餐厅吧?后来你狠狠踩我一脚也没说道歉啊,别计较了,快告诉我。”
“告诉你也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了,我会长期帮你。”
廖尘挑起眉,见她眼中坏光滚滚,有种跳进火坑的不祥之兆。
………………
☆、第三章
“说来听听。”
“你有女朋友吗?”
“你在想什么?”
“现在林助理已然视我为眼中钉,如果我想留下来必须有一个正当且有力的理由,你就告诉她对我一见钟情爱得不能自拔什么的,不过切记!千万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千万不可以爱、上、我。”乔芊严肃地说。
廖尘二十出头不假,但他没瞎也没傻,堂堂赌场接班人怎么可能对这么个虎了吧唧的小女仆情有独钟?!
“到底是谁赋予你这么大的勇气说出这番话?”
乔芊无视他惊诧的表情,又说:“现在我的处境很尴尬,如果你非bào力不合作我迟早会被林助理炒鱿鱼,以后可没人帮你查这查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