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七嘴八舌地开始冒出难以置信意见不一的声音:“什么情况啊!这人怎么想的啊,怎么一来就放话出柜,学校能收他就有鬼了。”
“怎么这个时候转学?这都五月底了。”
“对啊,是发生了什么事非要中途转学吧。”
“啧,男的喜欢男的?身体结构都一样,这么重口味吗?哈哈哈真变态。”
“同性恋啊!会不会传染......”“你怎么这么无知?同性恋又不是病,更不是传染病,同学无知才是病,不想病入膏肓就多读点书吧。”
“就是,喜欢男的怎么了,性向又不是选择题,大部分都是天生的。”
“哟呵,两位美女很了解嘛!你俩不会也......”“滚!”“诶李言多,那男的是不是很娘?说话细声细气的,像女生啊?”李言多摇了摇头,否定道:“没有,看背影又高又瘦,态度不卑不亢,声音也好听,多半是个大帅哥。”
李言多对那男生的印象很深,因为在他这短短十几年浅薄的记忆里,身边没有同性恋,对这个小团体知之甚少,脑子里自动生成的印象是:gay大多女性化,留长发喜化妆穿女装,说话嗲声嗲气,走路扭腰摆臀。
但这个男生却恰恰相反,看着跟正常人无异,甚至比他们更出色,长相身材估计可以跟梁潜一比高下。
教室里弥漫着怀疑的抽气声,显然也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个同性恋。
就算心里反感觉得恶心的同学,也不免对这个还未蒙面,有可能成为班上一份子的男生产生浓烈的好奇。
想知道学校会不会接收他,想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想知道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毫不犹豫的,公开本该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挑起几十个人好奇心的男主角舒越,半小时后才从校长室出来,关上门的同时暗自松了口气,下楼的脚步也比来时轻快了些。
在来这所学校之前的一个月里,舒越和父母已经去过市里其他几所重点高中了,叙城三中是叙城最后一所重点。
前几所学校在得知舒越是同性恋后,或直接拒绝或态度迟疑。
大多校长都是老顽固,认为他是公然挑衅,但舒越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因为他觉得一开始不说清楚,后面再发现了,还不是会面临同样的结果,索性一来就坦白,对大家都好。
舒越不qiáng求,这所不行那就换一所,于是就这样换了一所又一所,直到来了三中。
现在回想起来校长的态度,依然很值得揣摩。
在舒越说完后,他态度一直很平静,甚至很温和的笑了,眼里没有一丝异样的眼光,和于老师一起商量入学的相关事宜。
那一刻,舒越就知道,他能在三中顺利度过高中最后这段时间。
他现在看得很淡,已经学会不在意同龄人的目光,因为他们掀不起什么大làng,只要他不予理睬,时间长了也就消停了。
骂到他跟前的,揍一顿就完事儿,保证让人不敢再骂第二次。
一句话概括:你可以骂我,但别让我听见,很不幸让我听见了,那就得吃变态的拳头。
-经过小卖部,舒越进去买了个芒果味的棒棒糖,拨开huáng色的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淡淡的芒果甜味在口腔内弥漫开来,舒越的心情瞬间又提高了八个度。
性向刚被迫公之于众时,舒越远没有现在这么淡然,那时长时间处于狂躁状态,跟个摔pào似的,基本上一点就炸,不点也炸,全校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两秒的男生都被他或轻或重的揍过。
舒越迎上他们既好奇又跟躲瘟疫似的的眼神就直犯恶心,那群土bī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哪来的错觉认为他只要是个男人就感兴趣。
-叼着棒棒糖双手插进卫衣兜里,舒越看着前面的几步台阶,习惯性地一跃而下,甩了甩头,想要把前不久那段可谓是人生污点的记忆抛之脑后。
大脑作为神经系统最高级的部分,是用来储存让人愉悦或值得纪念的人或事,一切不愉快的人和经历都不值得占据他的脑容量,挤得慌。
离开校门的时候还不忘跟门卫打招呼,“叔叔咱明天见啊!”门卫是个看面相就很和善的大叔,对于第一次见的舒越也很友好,乐呵呵地应着:“好好,同学明天见,上课别迟到了啊。”
舒越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没问题!”-一出校门,舒越就给父母打电话汇报情况,一刻不敢耽误的喂了颗定心丸,免去不必要的担心。
公jiāo车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地穿越了三个区,历经一个小时才到他们一家三口暂时租住的地方。
当时事发突然,根本没给舒越和父母多余的时间思考,一夜之间从天上坠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