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作者:偷眼霜禽
江湖很大
身为一个江湖人,可以不知道少林方丈一木大师,也可以不知道武当掌门清台道长,却不能不知道三个人:谢烟媚,朱砂剑,宋星梭…
谢烟媚是个女人,很美的女人。凡是见过她的男人,或许不一定爱上她,但一定会为她发狂。而对于谢烟媚这个只爱自己的女人来说,为她发狂的男人们,不管是出于爱Y_u还是情Y_u,都没有什么关系…
朱砂剑的剑很快。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本名一定不叫朱砂剑,但自从他踏入江湖一剑败七雄的那天起,他就被人叫做朱砂剑。他的剑比思考还要快,在你想出怎么躲过他的剑之前,他的剑就已经被你心窝的血染成了朱砂色…
宋星梭是个贼。他长得不如谢烟媚美,但他的手比朱砂剑的剑还要快。不过如果他们两个打一架,败的一定是宋星梭,因为他的手只有见到宝物的时候才会快起来,因为朱砂剑的剑是普通的青锋剑。因为宋星梭够专心,不要命的专心,所以没有任何宝物能从他的手下逃过去。
但谢烟媚已经死在一个男人手里,朱砂剑也败在一把比他更快的剑下。
唯独宋星梭,只有他的手,从不失手。
天下一定不会有比三月半的扬州更美的地方了,就算一个地方能有同扬州一样美的明月和流水,也没有扬州的富庶和风流。宋星梭就坐在扬州最大的青楼软红居的房顶上,他腰里系着从京城福王府里偷来的紫玉带,在最美的月光下微笑。
熟悉宋星梭的人,看到他这种微笑,就会知道他又看中了一样宝物。
不错,这次宋星梭看中的是最珍贵的宝物,一颗心。这颗心的主人不是绝世美女,而是一个绝世剑客。
杀死谢烟媚的男人,也是打败朱砂剑的剑客。
归楚。
但不论身份如何,一个人的心总是最宝贵的,并不因为身份的差异而有高低之分。归楚的心也不比被他打败的朱砂剑的心更宝贵。
他们约在半夜的城外竹林里见面,宋星梭抬头看着月亮,笑得更加欢畅了。
这次的宝物,依旧是万无一失…
半夜。
扬州城外的竹林里,一向风流潇洒的宋星梭狼狈极了,他倒在地上,雪白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最灵巧迅捷不过的左手已经被斩断了,一柄剑穿透他的右手钉在地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归楚漆黑的靴底。宋星梭不相信地瞪大了眼,他的脸上写着为什么,眼里也写着为什么,于是他问了出来:“为什么?”。
“我本来是想要同你在一起的,”归楚说,“但是……”。
他蹲下来,在宋星梭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也是宋星梭在人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你偷了作者的手机。”。
《归来燕》偷眼霜禽
师徒年上小短篇
正文
这条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沈春在及膝深的雪地里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只觉得自己的两腿快要失去知觉了。他把背上那个严严实实裹着一张白狐裘里的人向上托了托,喘了几口气,呵出的气息在这冷得不像话的天气里化作白白的雾:“我、我说,还有多远?”
伏在他背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转……转过这道山坳,前面……那座山的山顶……就是了……”
山顶!
沈春心中叫苦不迭,几乎要后悔答应送他来这里,觉得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冰冷,又不由得担忧:“林前辈,你还撑得住不?”
那人轻轻咳嗽几声,也许是没力气,并没答话。
这道山坳浅浅的,一刻钟便转了过来,林如璟压下嘴里的一口血,挣扎着抬头去看,他伤得太重,不光走路、说话的
力气没有,眼睛里看出去也是模模糊糊,他勉力支撑着,睁大了眼茫茫然寻觅了许久,才隐约看见雪山之上那座熟悉的塔楼。他心里一阵宽松,头颅无力地垂到沈春肩上,再也没力气挪动。
之后便闭上了眼。
比爬山更痛苦的莫过于背着人爬山。
更糟糕的是,背着人爬的这座山还是雪山。
沈春接连打了几个滑,幸好他的身手在江湖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才没将自己和林如璟一起摔倒。他心想这样不成,想一想,解了腰带将林如璟绑在自己身上,空出两只手来攀爬,一面道:“林前辈,你抓紧我。”
林如璟沉沉地伏在他背上,气息低微,一声不吭。
沈春知道他原本伤得重,撑到现在只怕是不好了,心中有些着急,运一口气,手脚并用往山顶爬去。心想林前辈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到这个稀奇古怪的地方来,多半这山顶住了一位神医,早些上山,早些见到这位神医,那便多一分希望。
他爬得额头见汗,堪堪要到山顶时,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条绿裙,当即停下了,抬头去看。眼前站着的是一名绿衣少女,那少女姿容明艳,一身嫩绿衫裙在雪地中十分打眼,沈春正值青春年少,登时看直了眼,道:“姑、姑、姑娘……”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你是叫姑姑呢,还是姑娘?”
沈春干脆利落地道:“神仙!叫神仙!”
那少女偏了偏头,看着他道:“你是谁?”
沈春笑道:“在下是神剑门门下第……”话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绿影一晃,跟着双腿一痛一紧,也不知怎么就摔倒在地,险些一路滚下山去。他摔倒时压着了林如璟,一时也顾不得同那少女理论,解开了腰带,翻身爬起来,叫道:“前辈、林前辈!你怎么样?”
那少女道:“这又是谁?”
沈春怒道:“你戏弄我不打紧,林前辈病得快要死了!”
那少女眨了眨明亮的眼睛,道:“林什么?”
沈春怔了一下,道:“林如璟。”
那少女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林如璟。”忽然道,“你带着他,跟我过来。”也不管沈春跟不跟上,转身飘然而去。
外面冷得冻掉手指,那塔楼中却温暖如春。沈春抱着林如璟踏进去,顿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那绿衫少女在他前面引路,敲开三层一间房门,向歪在榻上翻阅书册的一人道:“师叔,有个叫林如璟的人,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
那人闻声抬头,往那少女身后看去,沈春见到他的脸,不由得一怔。这人生得好看倒是其次,眉目年轻得很,与自己年纪仿佛,两鬓却已花白,眼中光华沉静内敛,又不像是少年白头。说比自己年纪小使得,但要说比三十几岁的林前辈年纪大,却也不奇怪。
沈春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瞧见那绿衫少女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脑子里一糊涂,居然也叫道:“师叔。”
这两字一说出口,那绿衫少女笑得连连跺脚,那人也不禁莞尔,朝那少女摆了摆手,那少女旋身出了房门。沈春腾出一只手拍拍自己脸颊,将脸上的红晕拍下去,道:“师……神医,请你救人!”
那人诧异道:“我不是大夫。”
沈春张大了嘴,道:“那、那么林前辈挣着最后一口气到这里做什么?”
那人道:“最后一口气?”
沈春点点头,急切道:“他伤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