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清冽的气息如此亲昵地环绕在她的周身,祝静觉得很不自在,可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更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铁臂紧紧地扣着她,她想动,又怕这么近的距离会生出点尴尬的事来。
“亲爱的祝小姐,现在,请专注于你眼前的风景。”他的声音此时又从她的头顶传来,“那样即使晚上烧到40度,你也不枉此行。”
说得这么道貌岸然,真不知道谁才是让她烦心的罪魁祸首,祝静没力气再和他拌嘴争执,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
马匹在他稳当的cao控下平稳地走着,她透过墨镜看着沿路,一颗颗紧挨着的参天大树、一望无际的糙坪山脉,天与地都是安静而祥和的。
“这是我第三次来huáng石公园,这次游完结束,我基本上就把这里所有的风景都看遍了,”行走一会,孟方言腾出一只手,从包里拿出水,递给她,“以前两次,我都是一待就待两个多星期,除了生活必需用品,所有能与外界联络的通讯设备我都没有携带。”
“修生养xing?”
她一直都有听闻,许多富甲政客每年总会安排一段时间,去山中或寺庙里修行,那一个星期,他们的生活真正称得上是与世隔绝,除了三餐的斋饭和睡眠,每天的唯一内容便是诵经、静坐、冥思。
她也曾想尝试,但现在的她,或许还并未能做好将尘事暂时抛却的觉悟。
“不,我没那么高的追求,”他的眸色轻轻闪了闪,“我只是在逃命。”
“深山老林,没有信号,难道不是最佳的藏身居所吗?”
……
祝静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以为他又在说笑,可视线无意识中一瞟,却看到他挽起袖口的左手臂皮肤上,隐约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谜团,昨天她还以为他顶多只是一个以貌为饵的高科技登徒子,但现在越靠近他,她就越想知道掩盖在他呈现给众人的表象下,真实的他究竟还会有多少张不同的面容和身份。
她竟然开始对他好奇了,她想。
好奇心害死猫,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
走完了这一长段路,众人陆陆续续地下马将马匹归还,而众目睽睽之下,孟方言率先下马后,竟然十分淡定地朝着还在马上的祝静轻轻抬起手臂。
“我自己有手有脚。”祝静冷冰冰地道。
孟方言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那个动作。
马匹管理员是个美国老头,这时在一旁看见了,笑嘻嘻地走过来,幽默地调侃道,“怎么?女朋友闹别扭了?不肯和我们的小马分开了?”
“是啊,”孟方言立刻轻笑着用英语开玩笑,“因为只有马才愿意让她骑在身下。”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在国外生活多年的留学生,他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就听懂了这个隐晦的带有颜色的笑话。
当然,也包括祝静。
美国老头听罢、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连连拍他的肩膀朝他竖大拇指,祝静本来就发红的脸彻底变得通红,一怒之下猝不及防地一滑,却顺势被他接住,平稳地被半抱着放落在地上。
在场众人无不掌声加欢呼迭起。
“你再靠近我半步之内,我肯定要你好看。”
祝静当真是被惹恼了,既为自己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感到困惑,又为这种愈加浓重的暧昧气氛而觉羞。
“你舍得?”孟方言此时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委屈的色彩。
她被他那诱人的音调惹得心脏跳得更快,没好气地朝他摆摆手,赶忙回到了车上。
在座位上坐下后,紧接着跟着她上车的曾序一屁股在她的右边坐下,抬手扣着她的座位靠背,难掩兴奋,“静爷,这可是顶级艳遇啊,才貌双全,温柔绅士+帝王总攻,还附赠卖萌属xing!”
“是啊,”曾琦也从她后面的座位上探出一个头,“而且我们都觉得他是真的对你有兴趣!”
“静爷,人要往前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其他同窗纷纷在一旁附和。
她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被他们这么一搅合,更是焦躁,而他们话语里的主人公,这时也偏巧上了车,迎面朝她的方向走来。
祝静此时轻轻握紧手心,在心里警告了自己最后一次。
原本只是看不惯他,想戏弄他几下后就全身而退,可一不小心靠近了他,却发现事qíng已经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这个危险的神秘男人,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让她一见钟qíng,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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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你怎么知道你日后不愿意让静爷骑在身下呢?(微笑脸)
☆、第5章 第四夜
第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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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石公园的东南部为huáng石湖区,主要是湖光山色;西及西南为间歇喷泉区,遍布间歇喷泉、温泉、蒸气、热水潭、泥地和喷气孔。
接下来的几天,园区里的气温开始一天比一天降得更低,导游只能敬业地带着他们顶着严寒,细细游览这些主要景点。
祝静的寒热虽然在第三天早晨便彻底退了下去,但是后遗症的咳嗽、流涕、头晕,却紧接着席卷而来。
因为身体状况不佳,她的睡眠qíng况始终很差,心qíng也更谈不上好。
这一天的清晨,按照计划,是观赏老钟石喷泉的定点喷发,她起得最早,洗漱完喝了杯热茶,就独自先下楼走到喷泉的附近等候。
大约这么站了一刻钟左右,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现身了,她刚和朋友们说了几句话,就感觉好像有人在身后叫她。
“祝小姐?”来人是酒店里的服务生,只见金发碧眼的美国男孩手里正拿着一条大毯子,笑容得体地看着她,“这条毯子给您。”
祝静被冻得思维有些混乱,还以为是酒店提供的人xing化服务,很感激地道了声谢,便展开毯子,紧紧裹在自己的羽绒服外。
毯子好像还是刚烘热过的,披在身上特别舒服。
“是不是暖和多了?”坐在她身旁的曾琦这时突然笑嘻嘻地看着她说。
她一挑眉,看了看四周发现其他人都没有拿到毯子。
“喏,”曾琦用大拇指朝右后方指了指,“孟男神的专属关爱毯。”
祝静心里顿了顿,根本连头也没有回,就把身上的毯子给扯下来,递给了曾琦。
“矫qíng。”
从后方走过来的曾序路过他们,好死不死地扔了两个字。
她当做没听到,继续木愣愣地看着前方。
“静爷,”曾琦握着毯子,“你们睡了?”
“没有。”
“……我是搞不懂你了,别人还巴不得艳遇一个这种极品男人,你怎么就怕得直躲呢?人家明显对你有兴趣啊。”
“你觉得艳遇靠谱?”她反问,“他才认识我三天不到,他了解我吗?了解我的xing格吗?喜欢我什么?”
沉默两秒,曾琦小声道,“脸……”
祝静听罢用力翻了个白眼,拍了她的肩膀一掌,惹得曾琦大笑。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只是希望你去看看周易祺之外的男人,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就算你不想认真,你也别拒绝。”曾琦突然正了色,jīng致的娃娃脸上满是认真的表qíng。
她想要说什么,到最后还是垂了垂眸,没有回答。
…
接下来的两天众人依旧兴致高昂地走在已经愈渐寒冷的huáng石公园园内,祝静的身体qíng况依旧没有好转,曾序这家伙带头起哄说不想被她传染病菌,她又无所谓,gān脆每次都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最后。
而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孟先生,却也出乎意料地接受了她的刻意疏离,安分地和她的其他同窗走在一块。
祝静心里虽然乐于见到这种发展趋势,但直觉里又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这么安分守己的人。
七天的旅行很快就临近尾声,最后一天导游特意没安排他们住酒店,反而带他们去了小木屋区,说是要让他们体验一下huáng石公园的特色。
一帮小年轻自然拍手叫好,二十多个人很快就分成了两两一栋,祝静因为感冒,一早就跟导游说了多支付些费用她一个人住一栋屋子,等分完房,她立刻就想往屋子里闪,却被曾序曾琦一人拽住了一条胳膊。
“静爷,最后一天了,别想溜。”曾序眉飞色舞,“来,咱们来玩掷骰子。”
祝静警惕地看着他,声音从口罩里闷闷地传出来,“输了gān吗?”
“输了脱衣服!”曾琦和其他同窗贼眉鼠眼地附和,目光却在不远处正在和导游说话的孟方言身上直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