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乖了,你现在把眼睛闭紧,阿姨带你去把身上洗干净好
不好?"
孩子吓得尿了床,裤子湿了一半,头发太久没洗,都结成了一绺一绺的,身上还有很重
的异味。萧谨想给他做下清理,再来追同事情的始末。
“浩浩……听话,浩浩听阿姨的话。—孩子声音嘶哑,努力顺从。
萧谨试着将他抱起来,却见他死死咬住嘴唇,全身抽搐,不禁有些奇怪。双手Mo到一点
湿稠的东西,萧谨将孩子翻过来一看,才发现他的背上有一块很大的褥疮,糜烂流脓,腥臭
非常。
“呃——怎么搞的?"
水君看得一阵恶心,萧谨则是两眼泛红。
她对孩子说:"浩浩,你忍着点,阿姨帮你把伤治好。"
示意水君把孩子扶好,萧谨将右手的中指食指一并,在孩子的褥疮上写画起来。与此同
时,她的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过声音轻微,旁人听不清内容。
很快,萧谨写画出来的符号带蕃金色光芒,深入了小孩的皮肤。
脓水居然奇迹般的止住了,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大约二十分钟后,萧谨从小孩背上抠
下一块痂壳,看到下面新生粉嫩的肌肤,不禁露出了笑容。
见萧谨累得满头大汗,水君开始唧唧歪歪:"有必要吗?又不是什么绝症,把他送去医
院治疗不是一样?"
“如果是绝症,我也不可能治好。"抱起孩子,萧谨对水君说:"我去给他洗个澡,你
在衣柜里找两件衣服出来,再看看有没有医药箱,给他处理一下手脚的伤口。"
水君立刻冷嘲热讽道:"还要什么医药箱呀?你再给他画个符不就好了?"
“你明知道去伤咒一个月只能用一次。"
“嘁——"
在水君不属的眼神中结束了争论,萧谨将孩子带到浴室。
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看着萧谨的眼神就像迷途的小鹿。手脚上的伤口浸在温水里
明明会带来刺痛,他却没有喊疼,只是用小手抠住浴缸的边缘,努力忍耐着。
为防污水沾到手环,萧谨将它取下来,放在洗手台上。
她用毛巾暂时扎住小孩的伤口,再把洗发精倒在他的头上,慢慢揉搓出泡沫。清新好闻
的柠檬香味顿时溢满了浴室内,小孩终于放松下来。
“浩浩,告诉阿姨,爷爷为什么把你绑在床上?"萧谨轻声询问。
“妈妈来看浩浩,爷爷不高兴。"
“妈妈?你妈妈来看你?"
“嗯。"小孩点点头,表情既开心又忧伤,—我告诉爷爷,妈妈每晚回来给我讲故事,
爷爷就生气了,说我中了邪,是坏孩子。"
“你妈妈……"
萧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打开莲蓬头,用流水冲去孩子头上的泡沫。没有再问话,她像
一名慈爱的母亲,细心地为孩子擦洗。
过程中,她突然觉得X_io_ng口一痛,就像有人给了她一拳。那疼痛来得突然,过去得也快,
她下意识地回头,发现自己放在洗漱台上的手环不见了。
萧谨不动声色,继续为孩子清理,直到完全干净了,才用毛巾把他包起来。放光浴缸的
水,她把里面擦干,然后再让孩子躺进去。
“浩浩先睡一觉,醒来之后,阿姨就带你去找爷爷好吗?"萧谨一边说,"边用手指在
孩子的额上面了一个符号。眨眼间,他便安然睡去。
萧谨走出浴室,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门框上,然后转向客厅
。
经过儿童房的时候,她着见倒在地上的水君。他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没有
大碍。
刚才还普普通通的地方,这一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所有家具都像是摆放了几百年的老古董,油漆斑驳,藤蔓缠绕。木地板上爬满了苔藓,
处处都是水渍,踩下去甚至能看到虫蚁钻来钻去。
“你偷了我的手环也没有用,不用那个我一样可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萧谨展开手中
剩馀的黄符,故意用力抖了抖。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只是空气中的寒流陡然加重了。
萧谨放软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可你在这里只会吓到活着的
人。人们会害怕他们不了解的东西,你也看见你父亲是怎么对待浩浩的了。不要再留恋这个
不属于你的世界了……"
呜呜——
既像哭泣又像嘶喊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四下冲撞着,为找不到出口而疯狂。
“让我为你超度吧!"萧谨停下脚步,诚恳地说:"好好转世投胎,说不定还有机会与
浩浩再续母子缘分。"
房间安静下来,地面的苔藓以萧谨为中心,慢慢向四周退散。见情况好转,萧谨稍稍放
松下来,但仍未解除戒备。
“很好,今晚我会带浩浩离开,明天白天再过来。"
还是无人回答,不过破烂的沙发恢复了原样,家具上的藤蔓也不见了。
萧谨知道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于是她收起手上的黄符,准备返回浴室抱孩子,可意想
不到的事情却在这一刻发生了。
“呃——"
萧谨本能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因为一把尖利的长型水果刀刺穿了她的身体。随着它的抽
离,鲜血就像决堤的洪水,从缺口蜂拥而出。
“你……"
揪住刺伤自己的人,萧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是白天那位拜托她拯救孙儿
的老人。见他面孔发黑,两眼呆滞,明显已经被邪灵控制,顾不得流血的伤口,萧谨迅速掏
出身上的黄符,用力贴在他的额头上。
“嗷——。"
老人抱头惨叫,像中风一样猛烈地抽搐起来,跌跌撞撞中碰上墙壁,然后慢慢滑倒在地
上。符纸沾着萧谨的鲜血,盖住了他的脸。
黑色汁液不知是从他的嘴里还是鼻孔里不断冒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臭。
萧谨用力捂住伤口,踉跄着往房间走去,边走边喊:"水君……水君……"
没等她Mo到儿童房,地上的苔藓又重新回来了,这次回来的还有墓碑和鬼火。
失血过多的她双膝一软,跪倒在泥地里。地里的死人也爬了出来,骷髅手都Mo到了她的
脸上,身体受伤,又失去了手环,萧谨不由有些绝望。
“水君!水君!"
呼救无人理睬,眼睛被捂住了,舌尖还尝到了土腥味,她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你这家
伙为什么关键时候就派不上用场……混蛋……"
就在萧谨忍不住猜测自己会被砸死,还是被烧死,或者干脆被撕成碎块的时候,"个白
影从远处飘了过来。
“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