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萧慎言喊破了喉咙,猫仔也没有停手。车子蛇行了一段距离,眼看就要撞上迎面而
来的车辆。
嘎——
千钧一发之际,萧慎言总算及时踩下刹车。
猫仔因为惯Xi_ng的关系,一下子撞到了车窗上,当场晕了过去。惊魂未定的萧慎言确定他
没有大碍之後,才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你怎麽开车的!不要命啦!”
差点与萧慎言相撞的司机摇下车窗开始痛骂,心情不佳的萧慎言正想大骂回去,却感觉
X_io_ng口一阵震动。
短暂的惊慌失措後,他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手机。
“喂?!”
“老大?是你吗?我是小丁呀!”
电语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萧慎言稳了稳情绪,
“是我。什麽事?”
“抱歉打扰你休假了。南郊的花卉种植园区发生了命案,我正在赶过去,你……”
看了看仍在晕迷的外甥,萧慎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此时,他的停滞已经造成了马路上长长的拥堵,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对後面的车
阵粗鲁地比了比中指,他拿出警灯扣在车顶,一路呼啸而去。
一个小时後,萧慎言来到了位於城市南边的花卉种植园区。
这里是花农的聚居地,大约有上千亩的土地用於种植经济型花木。不过,秋末冬初并不
是什麽观赏植物的好季节,整个园区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萧慎言按照小丁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幢老旧的房子。房子前面已经停满了警车,还拉起
了黄色的警戒条。
“老大,你可来了!”
萧慎言还没下车,下属小丁就冲到了他面前,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脸上堪称五颜六色的
伤痕。
“你怎麽了?”
“没事,不小心摔的。”
无法直说自己在游乐场受伤的过程,萧慎言只得编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来搪塞。
还好,小丁没有刨根问底,
“其他人都去挨家挨户做调查了。法医已经检查完尸体,正
在等你。”
“对不起,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不可能带著外甥来看凶杀现场,萧慎言只能先把他
送回家。
小丁身为下属,见上司如此诚恳地道歉,立刻尴尬地解释说:
“我不是要教训你……”
“我们进去吧!”萧慎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再讲废话。
老房子外观虽旧,但里面的装潢却很新,油漆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但更多的却是另一
种难以形容的气味。越往里走,味道越浓。
“房主名字叫何生,他老婆方淑美一个小时前发现尸体。”小丁翻出随身的记事本,一
边走一边向萧慎言汇报情况,
“方淑美的父亲昨天在酒店摆寿酒,何生喝醉了,夫妻俩就
在
那里住了一晚。今天中午她先回来,结果看到有人死在自己家的花房里。”
“花房?”
“是,花房。”小丁点点头,然後继续说:
“报警的是何生的邻居,方淑美的尖叫声惊
动了他。那可怜的女人被吓得不轻,到现在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房子有点大,萧慎言进去之後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花房在这边。”小丁指了路。
“死者是什麽人?”
“身分还在辨认。”
“死因呢?”
“初步认定是全身粉碎Xi_ng骨折。”
“什麽?”这可不是常见的死法。
“你看了就知道。”小丁摆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煞有介事地警告说:
“老大,尸体的样
子很惨,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突然感觉脖子後面凉凉的,萧慎言不由自主地Mo了Mo。
“到了。”
小丁话音未落,萧慎言便见到了位於房子最里端的玻璃花房。
不同於传统的花房,这里只有顶部是用透明玻璃盖成,其他四面全是坚实的墙壁,地面
铺著大理石材质的地砖,黑白混合的颜色,如同墨迹浸润纸张,冰冷而奢华。
最让人惊讶的是,整个花房里只有一株植物。
它位於房间的正中央,由方形的大理石花台高高托起。墨绿近黑的枝干,没有一片叶
子,生长的姿态却十分张狂,绝对不会让人误以为它已经枯死。
按理说这种没有叶也没有花的植物,不可能会有香味,但萧慎言却闻到了。
事实上,他一进入这幢房子就闻到了夹杂在油漆味中的花香味。现在,他闻到的则是夹
杂在血腥中的花香味,混在冷冷的空气中,凝结、浓郁。
萧慎言看著它,目光就像被胶水沾在了上面,有种拔不出来的错觉。
“你闻到花香了吗?”他问小丁。
“嗯,应该是空气清新剂。”
人工香味?萧慎言不太同意,但他找不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这是什麽植物?”萧慎言又问。
小丁摇头,
“不知道。”
萧慎言走了进去,感觉温度骤然低了许多。头顶的阳光好像与这间屋子没有关系,一切
都是冰冰冷冷的,几乎能把人冻麻木了。
“老大?”小丁推了推发呆的上司,
“尸体在那边。”
萧慎言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了血腥味的来源。
虽然大受冲击,但他顶住了。可当他转头看到另一处相同惨状时,便再也止不住冒里的
翻腾。
一旁的法医见情况不对,立刻大喊道:
“不要吐在尸体上!”
萧慎言强忍了一秒,然後转身吐在大理石花台中。
第二章嫌疑人
众所周知,人是由血肉构成的。而血肉之躯的重要特徵,就是容易受到伤害。骨折、流
血、心脏骤停,各式各样的伤害都能让它瞬间失去活力,彻底变成一副躯壳。
萧慎言不是没见过死後的”躯壳”,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
那两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不知被什麽碾碎了,完全的粉碎,就像丙堆肉
糜。衣服成了一块裹布,兜著模糊的血肉,阻止它们四下流散。
黄黄、白白、红红的两堆东西。
“咯……咯咯……”萧慎言吐光了胃里所有的东西,才勉强止住了呕吐。
看到花台中的一片狼藉,小丁摇头叹道:
“我提醒过你的。”
“你没说死了两个!”萧慎言硬著头皮强词夺理,
“而且,这树也需要点营养了。”
法医和小丁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