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靳成说,然而还是有点怀疑,怕他是因为最近的毕业设计,疏于形象管理,魅力下降了。
否则怎么会让到手的419对象无动于衷呢。
昨晚他本来兴致勃勃以为能chūn宵一夜的,坐车里的时候,脑袋里小电影都跑几十兆了,结果窦寇到家居然直接丢给他一套睡衣,让他睡隔壁客房。
靳成莫名其妙,满腔热忱被人哗啦啦浇了盆冷水。
他骂骂咧咧甩手就走:“不gānpào早说啊,làng费我时间,早知道老子找别人了。”
话音刚落,就被老男人一把拖回来按在浴缸里冲冷水,还扬言要他冷静冷静,气得靳成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当场就在浴室和他打起来。
没想到丢人的事儿还在后面,他是真打,人家却和逗猫似的,单手就把他制得服服帖帖,靳成脱不开就用牙去咬,狠狠一口叼在窦寇肩膀上,深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他也没放开。两人就这么湿漉漉地贴着,靳成还倚在窦寇肩上大喘气儿。
大半夜的这姿势实在太暧昧,靳成下面起反应了,而且窦寇也发现了,刚要说什么,靳成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怪叫一声。
至此整件事儿完全脱轨,靳成觉得自己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完美形象,在窦寇面前一朝崩塌。窦寇倒没笑他,顺手拉了条gān毛巾,把靳成脑袋一裹说:“别闹,你洗个澡我给你下碗面。”
靳成没吭声,躲在毛巾底下的脸却红了。
其实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只知道洗完澡出来,外面桌上已经摆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叉烧面了——翠绿的葱根根劲道的面外加肉炖得苏烂,满屋子飘香四溢,不吃实在对不起自个儿的胃。
靳成在浴室镜子前,看着里面唇红齿白,眉目含情的帅小伙,耍了个小心眼,他知道自己哪里最美哪里最欲,所以故意把胸口两扣子敞着,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因为宽大,一动还能看见胸口两红点。
他对着镜子拨了下头发,抛个飞吻,就不信今晚搞不定窦寇。
结果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他又错了,窦寇从头到尾目不斜视,把靳成按在椅子上,塞了副筷子到他手里就去帮他chuī头发。
靳成气得要命,但可能是面太好吃或者是窦寇抚在靳成脑袋上的手掌太温暖,这短暂的镜花水月居然蛊惑了他,让他生出一种幸福的错觉,还有几分贪恋来。
靳成默默吃完面,看着窦寇把碗端进厨房。
按靳成以往的脾气,吃完他就该走了,但这次他却觉得过意不去,好歹窦寇是好心招待他,不打招呼就一走了之实在不太礼貌,于是靳成就窝在沙发上发等他。
从客厅看进厨房,正好能看到窦寇忙碌的侧影,他换了身居家服,头发湿湿的有点儿微卷,像只大型犬,完全没了酒吧门口的锐气,整个人笼在厨房的灯光下,柔软又温暖。
靳成觉得这男人太赏心悦目,每一个动作都能分解成电影慢镜头,他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早上躺在双人chuáng上醒过来的时候,窦寇已经上班去了,chuáng头柜上有张字条,留了一串电话。
字迹豪放潇洒,一如其人。靳成想了想,把它折起来藏进皮夹里。
摩挲着口袋里的皮夹,靳成又有点恍神了。
周围几个同学还在笑他年纪轻轻,谈个恋爱腰力不够,不太丢人。
靳成一支笔丢过去。
谈恋爱三个字像拨片一样,在他敏感的神经上突然撩了一下,窦寇浑身被水浇透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靳成暗骂自己有病,大概是chūn天到了,万物复苏又该发情了。
后来的整整一节课,靳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窦寇,一会儿想他为什么带自己回去又不上chuáng,一会儿又怀疑难道是因为喜欢,对他一见钟情,真想要泡他。
靳成被这天马行空的揣测吓了一跳,但心底深处又生出丝丝甜味儿来,如果是真的,假如有可能。
他愿意。
晚上上完自习,楼下有人很俗气地摆了一大圈花告白,小姑娘满脸通红地又哭又笑,被男孩圈在怀里安慰,周围人纷纷起哄拍照。
靳成的死党加舍友,天字第一号傻白甜游乐乐同学,抱着一大摞书满脸羡慕:“诶,真好啊,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靳成“呲”一声,满脸不屑。身边人吐槽他:“成哥你没救了,艺术系没点làng漫细胞,谁和你谈恋爱谁倒霉。”
靳成被“恋爱”两个字闹得心里发毛,面上还要笑说:“谈什么恋爱啊,我有你们就够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走到门口,也不知道谁突然喊了声:“靠,这路虎真特么帅啊。”
靳成眯起眼睛,看到车边上倚着的人,心跳顿时窜上一百八,竟然瞬间懂了刚才那个姑娘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