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凡最近跟着一个老头儿在学水墨画。

韩晟用手扶着额头，将手机放在厚厚的一叠文件上，轻轻点开了黎凡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老头白发白须，穿一身浸了许多墨渍的对襟白褂，握着一只粗头毛笔，长得垂到眼皮的眉毛底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镜头，盛满了笑意。

大概举着手机拍下这一幕的黎凡，也能笑得这样开心吧。

韩晟发了句：

这位老师真是仙风道骨。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黎凡的回复，韩晟又加了句“早点休息”，才锁了手机屏幕，伸手关掉台灯，起身准备去_have a bath_休息。

他最近很喜欢在黎凡以前常常待的这张书桌前工作，他总是能回想起当初两人一起呆在客厅的场景，黎凡伏在书桌前玩手机或者看书，而他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手边是黎凡一早端过来的温水。

时间就这么平缓地流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A市上空笼yinJ了一整个夏天的蝉鸣散去了。秋风chuī起，路旁的树叶开始变huáng然后掉落，穿着亮橙色马甲的清洁工扫了一轮又一轮，直到最后几片摇摇yu坠的叶子也飘然落去，光秃秃的树枝开始在清晨结一层rǔ白色的冷霜。

韩晟把自己埋在工作和回忆里，有时夹带一点对第二年夏天的期待，不经意间对周遭的变化变得有些迟钝。

这天午休时，他从办公室推门出去，路过综He办公区的时候，发现不少年轻职员很激动地凑在窗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韩晟只当他们又在说什么八卦，也没怎么注意。

等电梯时，他随意地往窗户外瞥了一眼，有些发怔。

下雪了A。

今年的初雪落下得比以前晚许多，也难怪那群职员会这么激动，眼看着马上就是元旦了，大家原本都以为今年的雪不会落下了。

上周张秘书跟韩晟确定公司年会的事情的时候，韩晟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望着窗外灰蒙蒙的一片，韩晟才突然意识到，转眼已经是年末了。

他的心情如同蒙了一层细雪的景色，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这段时间他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常常头疼时间过得太快_geng本不够用。可眼下再回头，却仿佛又没过多久，就好像不久前他才拖着行李箱从离渊市离开似的。

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色工_fu的青年提着两大袋外卖从里头出来，正要绕过韩晟时顿了顿，仰起脸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打招呼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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