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培没想到周放会这样说,一双美眸微瞪,脸上微微有些愤怒。语气也变得严肃:“你到底要怎样才同意分手?洋已经不爱你了!”
周放听着沈培培娇滴滴的声音,心里想着,这声音到了chuáng上估计是能叫人欲仙欲死的,嗔怒都这么好听,怪不得汪泽洋抬腿就上,卫生观念都没有了。
周放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看着沈培培那张jīng致的脸孔,慢条斯理地说:“沈小姐,你这话说得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奇怪?什么叫他已经不爱我了?说得怎么好像我还爱他似的?”她抿了抿唇:“你放心,他这样的垃圾谁回收我感激谁,我又不是绿头苍蝇,盯着他我疯了啊?”
“你——”沈培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他是你的未婚夫!”
周放微笑:“你知道就好。”
沈培培意识到着了周放的道,咬着嘴唇,半天才说:“周姐……”
周放赶紧打断:“别姐啊妹的,以为是古代啊妻妾成群还分大小啊?汪泽洋那种东西他配吗?”
“行,我不喊你姐,那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他?”
周放有点无奈地说:“我也和你说了很多次了吧?我要公司。公司给我,他随时可以分手。”
“你明知公司是洋的命,用钱补偿你可以吗?”
“什么东西?补偿我?公司本来就是我的,没有我爸凭他能有公司吗?”
沈培培见周放态度坚决,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再抬头,眉宇微蹙,她问:“是不是只要公司给你了,你就愿意分手?”
周放耸肩:“当然。”
“我是真得爱他,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我只希望在我24岁的时候可以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他喜欢小孩,我就为他生到他满意为止。”
看着沈培培那一脸认真神圣的表情,周放实在忍无可忍才打断她:“你们生猪生狗都是你们的事,我只要公司。”
沈培培看了周放一眼,“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她坚定地说:“我会帮你得到公司,但是你一定要遵守约定。”
其实当时周放并没有把沈培培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在她面前总归是道行太浅。她微微笑地回应:“当然,只要你能让我拿到公司。”
当时的她并没有想到,沈培培竟然真的帮她拿到了公司,并且帮她赢得那么彻底。
和沈培培见完面,周放觉得太恶心,在街上溜了好几圈才回家。
手上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周放一直抬着头看着大太阳,直到眼前发黑才闭上眼睛。
在他们那个并不多大的城市里,订婚就和结婚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一直以老公老婆相称,对于他们的关系,亲戚朋友已经是无人不晓。这段感情会走到这一步,是周放不愿意看到的。看到沈培培,她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她认识汪泽洋的时候也不过23岁。在汪泽洋之前,她曾有一段伤筋动骨的初恋。那人把她最好的年华,最暖的心,最美的爱情全部带走,飞越国界,跨越时区,去了大洋彼岸。
在她最伤心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汪泽洋出现在她生命里。说不上多深刻的爱吧,更多的是感激、是救赎,是一种溺水的人抓到浮木的庆幸感。
毕业后两人不顾家长的劝阻早早订婚。为了创业,周放厚着脸皮缠着父亲,在父亲的加工厂帮助下开始做女装电商,起初多是仿些流行的少女品牌,之后才开始做部分原创,打响了品牌,用了三年,公司终于初具规模。生意稳定以后,两人联名买了房子、车子。汪泽洋在同龄男人里可谓模范,对周放的关心无微不至。这也是周放明明不喜欢汪母,还是同意了“先有后婚”的原因。
却不想,两年过去,她的肚子始终没有音讯。汪泽洋十分喜爱小孩,传统观念严重,生意稳定收入渐丰后,他也开始听信风言风语,觉得是周放“有问题”。
在汪母的陪同下周放去医院做了检查,一切正常。医生让她放轻松,孩子要顺其自然,急不来,她便也不急了,却不想,汪泽洋已经急成这样了。
说不伤心是假话,只是伤心又能有什么用?
伤心也还是要往前走,她已经28岁,不再是当年那个受到背弃只会哭、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拎着东西回家,汪泽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周放进门,放下遥控器,起身过来帮她提东西。他一贯如此,体贴得让人不忍心猜忌他,仿佛连猜忌都是对他的亵渎。
看着他的背影,周放有那么一两秒,脆弱地想: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