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晒在沙发上,空调的凉气不断往外吐出,在许原野的脸畔相遇,舒服的恰到好处。
他眯着眼,偶尔拿起笔在书上写下一句注释,翻阅的速度不快不慢,时间便在书页窸窣的翻动声响中溜过。
十一点半,今日的第一个电话打进了他的手机里。
许原野把笔当做书签夹在书本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通了电话。
是他的发小李颐。
许原野开的外放,电话放在腿上,隔了老远还是被李颐浮夸的咏叹调式的发言弄得一个激灵。
“野哥——大消息!大消息!”
……
许原野没说话,嫌弃地手机再拿远了一点,重新翻开了手中的书。
许是习惯了许原野的不搭理,李颐自顾自地故布疑阵:“你猜猜看,继你之后,又有哪个勇士出柜了?”
许原野眼都不眨一下地回答:“苏意难。”
虽然他从北城大学毕业回到嘉城才两个月,但是也对嘉城这些新兴的家族和目前风头正盛的人了解一二。
主要是李颐天天在他耳边叨叨,想不记得都难。
苏意难是苏家的小少爷,虽然是“小少爷”,实际上比许原野还要大个四五岁,搞艺术的。
许原野在没有和许家闹掰之前和他见过一面,很容易就看出来了他的性向。
“没错,就是他!听说苏家老爷子气得仰倒,还在家骂了你几句,说你发展歪风邪气,笑死老子了!”
“谢谢他老人家的夸奖。”许原野的签字笔在指尖转动,过了一会儿,又翻过了一页。
“诶,野哥,你现在舍友找到了吗,要不然让这个苏意难来和你一起住啊,落难小情侣的美好爱情故事,苦难里的花朵~啊,想想都làng漫!”
“找到了,不劳您费心牵红线了。”
许原野听到这个,看了眼时间。
快十二点了,他们约的下午两点签合同。
“野哥,你说你,居然千金一掷就买别墅去了,唉,有钱真好,任性。”
“但是你买了又不住,图啥呢?这就是qiáng者的快乐吗?”
许原野记得他已经和李颐车轱辘过了这个话题,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是就此打住的意思。
听到他的漫不经心的哼声,李颐果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很有眼力见地问道:“那野哥,你新居要不要我送点啥过去啊,庆祝你乔迁之喜啊,或者约上大肥和韭菜两个人在你那打个边炉?”
“你们少在外面传我的风言风语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租客下午就要来签合同了,我这儿就算了,找个时间去你们那吃吧。”许原野一点都不想让这几个损货知道自己现在住在哪里。
和许家闹掰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半个月,但是“许原野出柜”这件事情依旧是嘉城的头条新闻——也许现在不是了,苏意难可能把他踹了下去。
许原野刚从北城大学毕业回来,在许家如今的联排别墅里只住了一个月不到,就收拾东西主动滚蛋了。
二十二岁的单身男青年被迫在一个月里吃了五场相亲宴,吃到最后许原野反骨上来了,直接二话不说出柜完事。
许家如今的掌舵人,也是他的父亲许蒋山,高二以前一直都对自己这个儿子十分满意,想要把他往接班人方向培养,可惜许原野从高二开始就信马由缰,没让他再感受到一点快乐。
许原野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科,许蒋山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会选理,可惜许原野瞒着他直接选了文,并且没听他的转理。
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连虚假的父慈子孝都没了。
但许原野成绩好,高考那年考了沂南省的文科前十,也很是让许蒋山风光了一把,好不容易想拉下脸去求和,许原野转头又填了个汉语言文学专业,把想让他报金融管理再不济学法的许蒋山再次气得四仰八叉。
许原野去了离嘉城隔了大半张华国地图的北城,四年内只有过年会回一下嘉城,其他时候都是此人不在线的状态。
许蒋山断他生活费,但是也没什么办法,许原野早就经济独立了。
高中的时候许原野用笔名“在野”写了第一本,发布在归途上,结果这本连载了三年的直接把他送上了神坛。
到今天,他这个笔名完成了两本长篇,不仅线上收入常年霸占榜一,还卖出去了天价版权。
李颐几个至今还靠家里养活的米虫常常感叹,如果混不下去了就来找许原野这蹭口饭吃。
但是就连几个发小也不知道,如今很多人关注的新锐公众号“无名火种”也是许原野和几个网友在大学闲暇时弄的,起初只是这个公众号只是发发时事评论和随笔,没想到后面趁着新媒体的东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