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衔山,街灯耀眼,青台的huáng昏风情bī人。余晖洒在路两旁参天的法国梧桐树上,叶子就象镶成了金边,光线晃得她视线有些恍惚。
结婚以后,华烨也让她不要上班了,她没答应,虽然只是在公司做个小职员,被头使唤来使唤去,可是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充实的。一忙一天就过去了,而在家等着一个人,一秒如同一年。
走过两条街道,眼前一大片辽阔的海域,靠近城市的海并不是那么蔚蓝,稍稍有点混浊,但不影响它附近的小区成为青台最炽热抢手的海景房。小区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听海阁,是青台最近开发的楼盘,漂亮得富贵bī人,住在里面的女人出门的时候喜欢把脖子长长地撑着,象长颈鹿。
陶涛进了门,丢下包,高高绾起她波làng般的长发,扎上围裙,淘米熬粥。
红台蓝柜的玻璃钢整体橱柜,七彩的碗具。华烨说俗气,她觉得很美。有阳光的时候,整洁艳丽的厨房像个迷人的宫殿,她穿梭于其中,感到这就是家的感觉。
她不喜炊,也是捧在掌心长大的娇娇女,婚前十指不沾阳chūn水,酱油瓶倒了也不扶。刚结婚时,午餐在公司吃,早晚餐,她就在街上买点点心、喝喝牛奶应付着,最多偶尔下点面条。华烨应酬特多,很少在家吃。有一天,华烨喝酒喝到胃出血,半夜被救护车拉上医院,医生要他以后多吃易消化的食物,她这才把厨房发挥了用武之地。
白粥比较单调,也无味,她在粥里加些麦片、玉米片、臆仁,这样粥又稠又糯。冰箱里有冻着的包子,取出几只蒸了,等的时候把萝卜切成丝,和海蛰头一同拌了做小菜,再取出酱瓜,切成丁,滴上麻油。
刚关上火,门铃就响了。
华烨不爱用钥匙开门,回来时猛按门铃。
她戏谑地问:“这里到底是不是你的家,你怎么象个客人似的?”
华烨愣了愣,“你不来开,我就自己开了。”
她很没骨气,每次门铃一响,她就跳起来,冲了过去。
在她二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就被秒杀。她对他,没任何抵抗力。
“老公!”她娇嗔地看着他,接过他手中的包。
华晔高而挺拨,乌黑深邃的眼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不太爱讲话。这种男人穿西装,帅得令人屏息,油然而生一股领导者的威仪。
“很累吗?”她看着他神色蔫蔫的,好象很疲倦。
他淡淡瞄了她一眼,松开领带,“有点。”声音也哑哑的。
“那你快去洗手,马上吃饭。”
她把他推进洗手间,快手快脚地盛粥、摆菜。她坐下等了一会,他还没过来。她跑过去,看见华烨对着镜子发呆,眼中浮现出一丝痛楚。
“怎么了?”她担忧地问。
“没什么。”华烨也没看她,擦净手,越过她,走向餐厅。
她眨巴眨巴眼,有些失神。
吃饭时,华烨的眉一直蹙着,有两次筷子停留在半空中,不落下也不收回,她看出他有点心不在焉。
喝下两碗粥,华烨推开碗,往书房走去。
“老公,”她站起来拽着他的胳膊,撒娇地闭了下眼,“我今天也累,不想洗碗,
你洗好不好?”她不喜欢他整天除了案子还是案子,明明都那么累了,应该放松下。
“不想洗就别洗,扔着。”华烨冷然的语调,不带有一点感情色彩。
“我不爱看碗堆在水池里,很脏哎。老公,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务要公平分担,饭是我做的,碗你来洗。”她环住他jīng瘦的腰,玩着他胸前的钮扣。
“我没空,你要是不想做,明天去家政公司找个钟点工。”他的神情显露出一丝不耐烦。
她瞪大眼,撅起小嘴,“这一样吗?钟点工做事是一份工作,我做是出于对你的爱意,你做是回应了我的爱,老公,对吗?”家里是有钟点工的,一周来一次,打扫屋子,洗洗厚重的衣服。平时细碎的家务,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她就承担下来了。
为老公熨衬衫、洗洗内衣、袜子,她觉着也是一种亲密。
华烨掰开她的手,“你有完没完?韩剧看多了?”
“gān吗那样凶,不洗就洗呗!”她有点儿委屈地撅起了嘴。
他咬了下唇,什么也没说,“啪”地一下关上书房门,挡住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