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宋知秋脚程也是个快的,只怕那些虎狼还追不上他呢。
几个念头转过,白芷回到茅屋。把母鸡栓了绳绑在木头桩子上,又把米面放进缸里,才到水缸边儿舀起一瓢清水仔细的洗了手。
净了手准备去瞧瞧师傅醒了没的白芷没想到开了门之后宋知秋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师傅那脾气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人登堂入室还坐在竹椅上看上去与之闲话的景态。
"芷儿回来了?这位是宋知秋宋公子。"白风瞧见徒儿那错愕的表情,加之听那宋知秋说与白芷算是认识,突然起了坏心。
宋知秋赶紧站起来,对着白芷行礼:"白姑娘好。"倒真是一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模样,若不是白芷亲眼见证过他那轻狂之态真能被他唬弄过去。
白芷从最初的震惊转为愤怒,冷着声音道:"宋公子有礼了,不知宋公子光临寒舍有何指教?难不成是在这山里迷了路,白芷可以送宋公子一程。"
"芷儿不可无礼。"白风对着白芷摆手,示意她坐下。
白芷狠狠地瞪了宋知秋一眼,后者无奈的mo了mo鼻子对着白芷笑的一脸歉然。诚然,她戏弄她却是不对,所以她对她有点儿意见也实属正常。
"宋公子,小徒从小在我身边隐身于这蛮荒之地,多有失礼还请见谅。"白风说的谦虚语气里却没丁点儿歉意。
宋知秋拿敢与她计较赶紧摆手说着岂敢。
白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对着白芷道:"你且收拾收拾,明日随宋公子下山去一趟慕容府上。"
"师傅您是与徒儿说笑呢吧?"白芷蹭地从竹椅上站起来,一脸不敢置信。她师傅避世多年早已不管江湖恩怨如今要她下山,还要去大名鼎鼎的慕容俯那里?!而且还是跟这个宋知秋?!
"为师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白风的声音不慍不怒,却是毋庸置疑。
"徒儿不敢。"白芷低了头。
宋知秋摇着扇子看着这对师徒,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要把人带到慕容家主母的手上应该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宋公子可是住在镇上的客栈里?"白风突然看向宋知秋。
宋知秋正拿了茶杯放到嘴边被白风这么一问给吓了一跳差点儿把茶杯给摔了,赶紧放下回话:"回前辈,在下确实住在客栈。"
"嗯。那你且先回去,明日一早我让芷儿去客栈找你。"白风实实在在的下了逐客令。
宋知秋告辞退出了茅屋,白芷被她师傅赶出来相送。
一不及白风视线,白芷一个飞踢过去骂道:"呸你个不要脸!胆敢欺瞒我师傅!"
"哎哎哎!姑娘有话好好说嘛,不要老是动手动脚啊!"宋知秋摔了个嘴啃泥,一边叫唤着一边爬起来对着白芷摇手。
白芷冷笑:"你说!你处心积虑的是何目的?"
"哎呀姑娘误会啊!在下只是受人之托罢了,你回去问问白前辈一切皆可知晓的啊!在下…在下不敢对姑娘有半分隐瞒的!"宋知秋像是被白芷打怕了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往后退着。
"你这张嘴不尽不实,三番两次戏弄我!昨夜里那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看来就是你了?还佯装什么从山坡上滚下来的!"说毕白芷快速按住宋知秋的脉门,用内力探下去却是空空荡荡半分内力也无。
"哎呦!姑娘断了…断了啊!"宋知秋怪叫着,白芷怕他惊动了师傅,松了手,压低了声音道:"今次我就先不与你计较,赶紧走,别碍我的眼,
宋知秋赶紧躲开白芷三丈的范围,在栅栏外面又恢复西皮笑脸对着白芷喊道:"那在下明天就恭候白姑娘的大驾了!"
"呸!"白芷朝着他啐了一口,满心疑问。看这情形宋知秋是刻意与自己接近,刚
才试探的时候也确实没有试探到任何内力,若不是却是一点儿武功不会便是功力深厚的连她都能瞒过去。可看宋知秋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多厉害的高手,那他找师傅又是做什么呢?
白芷回屋拉着白风的袖子问:"师傅为何要我去慕容家?还要与那个人一起?"
白风看着门外天上刚升起的一轮明月:"芷儿跟着为师多少年了?"
白芷一愣,答道:"十年。"
白芷七岁跟着白风习武,白风那时也不过十八,刚刚接掌凤门,白芷就以丫头的身份跟在她身边。是以凤门上下乃至江湖之中无人知道白芷就是白风的徒弟,加之白风有意无意的遮掩甚至是连白芷这么个人都没有人注意到。
白芷名义是丫头实质是徒弟,称呼不同却都是伺候白风的活计。白风白日里教她琴棋书画,夜里就练习内功心法。白芷白日里学习琴棋书画的时间里还要帮她师傅记录收支帐目,夜里就被白风指使着去听白家各房的墙角。
一直到她十岁,琴棋书画的造诣一直是马马虎虎,而内功心法也是半瓶子晃荡。却是练就了一身好轻功跟一双灵敏的耳朵。再后来白家家变,白风跟白云谷一番恶战,白风坠落山崖诈死,白芷亦跟着跳了下去。若不是白风眼疾手快,白芷就是云顶峰山下的一具白骨了。
师徒二人在山野间相依为命八年,无帐目可抄,无墙角可听的白芷八年里总算是将师傅的一身能为给学了个六七成。白风当年在武林里称得上是数一数二,而白芷的能力也算是可以行走于江湖不,不会被人轻易欺负了去。
这样竟一眨眼也过了十年。
白风缓道:"你这幅xi_ng子,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我当年是瞧着你伶俐收你为徒,没想到十年里却教出了个木头。你毕竟江湖经验上浅,跟着宋知秋去慕容家我还能放心一点儿。你虽与她有着过节,我却看得出她不是个ji_an猾之辈。况且,你也是知道当年我欠的承诺今日是势必要还的。"
"师傅有命不敢不从,只是师傅说错了一点,徒弟不是不会藏拙,只是师傅面前从来不会有不尽不实。"白芷顿了顿接道:"而且徒弟认为与那宋知秋一路同行师傅才是要不放心,那宋知秋油腔滑调又装模作样实乃真小人伪君子。"
"看来…你对她成见颇深?"白风阖眼笑了笑,大约猜到自己的徒儿被那个宋知秋给耍弄了一通,不知道是该告诉她这个后知后觉的徒儿那宋知秋实乃同她一样是个女子还是留待徒弟自己发觉呢?
白芷点了一下头又赶紧的摇了摇头:"这如何是成见?我实话实说罢了。"
"程素馨信里以点明说这宋知秋要在一旁协助,你权当看在为师的薄面上,对她稍加忍耐。"白风决定还是留给徒儿自己发觉,免得她这一路上太过无趣。
"我…"白芷见白风主意已定,也料想那宋知秋不能把自己怎么地了,只好作罢转到昨夜里那个神秘人的话题上:"昨儿夜里有……"
"我知道。"白风抬手打断她道:"我还知道你无功而返。"
"夜里雨大,我没带暗器…"白芷绞着自己的头发,她没做好一件事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
白风往竹椅里一歪,笑道:"无妨,你夜里眼神儿不好我是知道的。那人若再来你也不必担心,这世上我打不过的一个手可以数过来。而这些人里,我逃不掉的恐怕还没有生出来。所以你不必担心,只是,这月影你日后不要轻易示人,不认得你的人大多会认得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