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少爷,老祖宗在家里等您呢。”老仆离开时,与安瑜耳语。 他浑身一僵:“晓得了。” 安瑜还没被抬成填房,可以随意出入帅府,安老太太此举,是准备敲打敲打他了。
安瑜回屋换了身衣服,匆匆喝完了碗里的jī汤,走前犹豫着给霍之潇留了口信。 事关姐夫,他不想隐瞒。
帅府外果然停着安家的汽车。 老仆替他开门:“安小少爷如今是个金贵人,心里也应该明白老祖宗对您的期待。” 他苦笑:“祖母的意思我明白。”
“明白才好,明白就是给老祖宗省心呢。”
安瑜沉默了。
回了安家,众人待他与去帅府前略有不同,到了安老太太面前尤甚。 安老太太握着安瑜的手,亲切地唤他:“乖孙。” 甚至把腕间的翠玉镯子套在了安瑜细细的手腕上:“越长越好看了。” 他咬着唇,向安老太太道谢。 “谢什么?你早日给霍之潇生个儿子,我更高兴!”
安瑜头皮一阵发麻,明白安老太太要说正事了,一时间如坐针毡。 他是男人,就算能生,也和寻常女人不同。 娶男妻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要娶他的那个男人,现在还是他的姐夫。
未来也是。 就算安欣死了,这个身份也永永远远地横在他们之间。
安家的人不在乎,霍家的人好像也不在乎,连安欣在乎的,都不是这层身份,而是霍之潇害得自己 病重,又要去害自己庶出的弟弟。
只有安瑜在乎。 他想起霍之潇,浑身都提不起劲,一想到日后要与姐夫同chuáng共枕,他心里翻涌的,就是无穷无尽的 羞耻。
可安老太太发了话,安瑜想不听都不行。 屋内点着凝神聚气的香,墙上的西洋钟缓缓地走着,他鼻尖上沁出一滴汗,双手也局促地揣在了手 焐子里。
安瑜觉得热了。
“老祖宗,姑爷来了。”老仆推开屋门。 安瑜qiáng打起jīng神,回头望门外呼啸而过的风雪:“姐夫来了?” 安老太太喜笑颜开:“姑爷这是记挂我们安瑜呢。”
话音刚落,脚步声已经近了。 还是安瑜熟悉的步调,沉稳又坚定地走到了门前。
“外面风大,姑爷进来坐。”安老太太热络地向霍之潇招手,“是来接安瑜的吧?这孩子,回家之前是 不是没跟你说一声?真不懂事!姑爷以后可要多教他。” 霍之潇应了声,把披风jiāo给跟上来的警卫员,自己带着满身寒意,走到安瑜身边。 安瑜垂着头坐在安老太太身边,雪白的脖颈泛起了水一般透亮的红。 霍之潇又收回视线:“您身体还好吗?” “好,不敢不好!我可等着抱我的曾外孙呢。”安老太太乐呵呵地转着手里的佛珠,眼珠子也跟着 转,“我这儿点着香,你们年轻人肯定不爱闻……姑爷既然来了,就让安瑜带你去他屋里歇歇,反正 日后要一起过日子,早一天晚一天,没差。”
安瑜臊得头都快埋进衣领里去了。
他觉得丢人。 祖母当着姐夫的面,劝他们在屋里偷情。 可他偏偏不能说不。 因为填房的事,根本没他说话的余地。
霍之潇淡淡地应允,起身往屋外走,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安老太太的言外之意。 不过,霍之潇不说,安瑜就当姐夫没听出来。 他揣着手,埋着头,吭哧吭哧往自己的院子跑。
霍之潇在安瑜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垂上,想起了他白白嫩嫩的脖颈。 像是咬一口就要破的熟透的桃。
安家比不上帅府,路上的积雪来不及清理,安瑜跑了两步差点滑倒。 霍之潇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当心。” 他宛若被烫到,甩开霍之潇的手,尖声叫道:“姐夫!” “嗯。”霍之潇又看见了安瑜桃肉般粉嫩的脖颈,眉心微拧,心下划过一个念头。 “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给我留了口信吗?” 安瑜转身继续往前走,鼻尖上冒出越来越多的汗珠,身上也越来越燥。 他辩解:“我只是告诉你我没往别处去,就是回家了。” 霍之潇垂下眼帘,算是默认了安瑜的说辞。
他们很快走到了房门前。 安瑜大松一口气。
和姐夫独处,迎面的风都是热滚滚的。 安瑜把霍之潇让进屋,主动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姐夫,一杯给自己。
霍之潇无声地注视着他喝茶,看他小巧如果核般的喉结,在蜜色的果肉间颤动,然后按住了他试图 继续倒水的手。
那只小手滚烫,在男人的掌心里挣扎。 “姐夫?”安瑜不敢看霍之潇的神情,却也知道霍之潇听明白了安老太太的意思,“姐夫,你……” “你吃什么了?”
“啊……啊?”他一时没弄明白霍之潇的意思。 霍之潇叹了口气:“你在家里,吃了东西才来的?” “jī汤。”安瑜反应过来了,“我喝了jī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