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刚来这个酒吧没多久,第一次被人灌酒,她咬着牙喝下去之后,qiáng忍着酒jīng在她身体里蔓延的热辣感重新坐下来,继续弹钢琴。
嗓子火烧一样地痛,胃里的酒jīng不停翻滚,手指也逐渐失去知觉,她咬紧了牙忍着,泪水还是落在键盘上。
琴音颤动,宛如哀伤的悲鸣。
她惶然睁开眼,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享受着醇酒美人,没有人留意到一个琴音的走调。她自嘲地笑了笑,转眸间,遇上了他深邃的目光。
因为光线暗淡,她无法看清他的样子,但他身上那种qiáng烈的存在感,让她忽然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血脉里炽热的涌动让她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也忘记了心里的悲伤。
那晚,她悄悄看了他很多次,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完全是一种自我折磨似的发泄。
凌晨时分,沐沐独自回家,睡在冰冷的chuáng上。她的梦里再也没有满身是血的爸爸,没有妈妈凄厉的眼光,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男人。
梦里,他走向她,唇角似有如无地弯着:“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毫不犹豫把手伸给他……
那天之后,沐沐仍然过着她堕落的生活,弹琴,喝着客人端上来的形形色~色的酒,到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再回来继续弹琴。
可她不再反感这种生活了,因为那个男人常来酒吧,每次都坐在同样的位置,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泡一整个通宵才走;有时有美女和他搭讪,他也会和她们聊天,聊一个通宵才走,美女们叫他“卓”,估计他的名字里有一个卓字。
沐沐从不靠近他,只远远看他和她们调笑,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展示着男人致命的魅惑,她的指下,琴声不再如一潭死水,音符跳跃着不同的感情~色彩,或迷茫,或忧伤,或犹豫……
她知道他在听她弹琴,她还知道他最喜欢听Exodus,因为每次她弹起这首气势恢宏的曲子,他都会点上一支烟,徐徐飘散的烟雾里,他的目光没有了焦距,思绪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所以只要他来,她一定会多弹几遍给他听。
卓对她来说,就像梦一样不真实,她没想过去靠近,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为他弹Exodus,看他静静吸烟的样子。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她刚刚喝的酒太烈,如果不是她太需要用钱,如果不是她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她一定不会靠近他,然而,这世界没有如果。
没有想到卓会提出这么赤~luǒluǒ的邀请,本来做好长期抗战准备的沐沐又深呼吸一次,努力平复下乱作一团的心跳,垂首认认真真在他杯垫上写着:“好,我们走吧。”
他瞄了一眼字迹,笑意更深,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将她整个人都囚禁到他的怀里。“你想去哪?”
戏谑的笑意挂在他的嘴角,她的脑子顿时一片混沌,呼吸一下子乱了。身体里阵阵的热血从剧烈跳动的心口急速蔓延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像被浸在沸水中,一点点被煮熟……
“随便你……”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她的字迹写的歪歪扭扭。“酒店,或者你家?”
“嗯,我家不太方便,不如……”他的唇贴到她耳侧,温热的气息chuī得她全身发软。若不是被他搂着,她早站不稳了。“不如,就在这里吧。”
这里?沐沐的身体更烫了,血液几乎要着火了,那感觉像是喝了一整瓶的威士忌。
他仍意兴盎然看着她,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好像在等她的回答,又好像在等着她逃走。
她在酒吧呆了一个多月了,没少看见酒吧黑暗的角落里男女火热的纠缠,也在洗手间里撞见过不堪入目的场面。
虽说她没指望过自己的第一次会如何làng漫,但也不能像动物那样,随时随地,在众目睽睽之下……
“怎么?不愿意?” 卓挑眉,颇有种胜利的喜悦。
沐沐读懂了他眼底的笑意——他在逗她玩,想看看她脸红、惊慌的表情,想看她撑不下去会怎么办。
内心的倔qiáng被他激发出来,她提笔快速写着:“好啊,你把五万块现金放在这儿,我现在就脱衣服。”
写完后,她仰起脸,弯着眼睛对他甜甜一笑。
卓也笑了,低沉的笑声从充满磁性,“小妹妹,你别后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