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式上发言时,女生们反常地期望台上的人发言时间长一点,但他只简短地说了五六句就匆匆结束,仿佛对整个仪式都不屑一顾。
“演讲就像女孩子的迷你裙,越短越好。”
——这条真理放在薛嵩身上似乎不太适用。他是那种让人莫名其妙心甘情愿仰望起来的人。
时隔五周,才等到薛嵩第二次走上观礼台做四班值周的总结,由于中间夹了个十一长假,使等待显得更加漫长。
相比起来,同样等候在观礼台边的陈峄城人气就低多了。这时候四班之外大部分人还不认识陈峄城,不知道这个男生在周一晨会时出现在观礼台上是什么缘故,与一本正经的薛嵩相比,他显得随性得多,连正装领带都系得松松垮垮。前排女生由于能看清他的脸而少女心沦陷,靠后排的女生只注意到他身高与薛嵩相当,两个男生站在一起加成了引人注目的程度。
薛嵩转头问陈峄城时间倒并无特别,只让少数腐女稍稍振奋,但接下去陈峄城的动作却让全校都瞠目结舌——他无视教学区禁止使用手机的校规,在观礼台上、全校学生、全体老师面前,掏出了手机。
一直保持着低分贝噪音的cao场出现了长达三秒的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十倍于之前的议论纷纷。
竟然没有一个老师走上观礼台去没收他的手机,几个负责学生工作的老师脸上同时露出了困惑又两难的神色,这时大家还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感到为难。
台上的男生看过时间后神情自若地将手机放回口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较之薛嵩,他的脸上略带困倦,完全不知道自己一战成名。
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薛嵩在距离升旗仪式开始还有短短四分钟的时候,从观礼台上走了下来,一直走到四班的纵队前,拾起倒在红色跑道上的班牌,轻声问站在第一位的小女生:“阮萌还没来?”
“没有。”
“你上前来帮忙举一下班牌好吗?”
班长大人温柔的征询语气让小姑娘有点受宠若惊:“好、好的。”
做完这个安排,薛嵩迅速回到观礼台上,再一次俯视整齐的方阵,终于心满意足。他却不知道自己源于qiáng迫症的一个举措引发了台下关于“阮萌是谁?”的大讨论。
[四]
睡过了头。长假前布置的数学作业还没做,周一早晨必须全体出席升旗仪式,也没法在早自习时抄作业。小组长是个摩羯座,不管怎么说好话,最终一定还是会铁面无私地将自己没jiāo作业本的事上报给课代表。不要问为什么不能说服课代表包庇自己,总之……危机指数五颗星。
如此一来只能使用必杀技了。阮萌狠狠心把前不久才发下来的数学练习本放在小组长桌上,想想又拿起最上面两本,把自己的本子夹在了中间。
这本练习本上只有截止到上次已经被批改过的习题和订正,并没有这次的作业。但暂时可以勉qiáng蒙混过关,只要在老师发现前补好作业,等事发后拿着已完成作业的本子委屈地对老师解释自己只是jiāo作业时拿错了本子,老师应该就不会说什么了。
阮萌着实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振奋。
解决完这个棘手的大麻烦,她顿时解除了心理负担,哼着小曲飞快地下楼,一路奔向cao场,终于在升旗仪式开始前及时达到文体委员举班牌的位置,运气实在太好了。
不过前面第一排的女生是怎么回事?擅自占了自己的位置不说,还自以为是地举着班牌。阮萌有点不满,不客气地从她手里拿过班牌:“我来了。”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小女生知趣地向后退去。
阮萌转过身挺胸抬头站定,又恢复了好心情。今天可是薛嵩主持升旗仪式外加做值周总结的日子呢!
抬眼望去,台上薛嵩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难道他还是讨厌抛头露面?
女生压根想不到,薛嵩的满腔怒气其实是冲自己来的。
在此刻的班长大人眼里,四班由于第一人的后退,整条纵队像蜈蚣一样扭动了起来,队首女生的一头红棕色长发在阳光下异常刺目。自己迟到的情况下,按常理应该顺势排在队伍最后吧?她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不惜以弄乱整条队列为代价非要站在第一个?
薛嵩抬手扶了扶额头。
陈峄城虽然不能从正面看清薛嵩完整的表情,但还是完全能理解薛嵩的烦躁,在一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