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种的糙药大多摘来送了邻居亲朋,留下一些晒gān存起,家里谁有头疼脑热,就浓浓煎上一碗;夏天暑热,小孩易生痱子热疮,huáng连水都是我们必喝必洗的东西**那种苦,真是苦到想哭。后来过了很多年,院子不见了,爷爷也离开了,我在异国他乡生活了,想念起huáng连水的味道,去中国城的药材店买来泡了水,喝一口,眼泪还会滚下来。不再是因为苦,是因为心里泛起回忆中的甜。
到了二三十年代的烽火乱世,爷爷就像很多电影里的热血少年那样,离开家乡,开始了另一种人生。
到他晚年,每当吃柚子,爷爷就会说起家乡的柚子如何甜。
六七十岁的时候,他还记得幼年家中门前有柚子树,他爬上去偷吃,吃完把果核藏在树上,不扔下去就不被发现了。也许他心里不仅怀念老家的柚子,也一直藏着个未能继承家业、悬壶济世的遗憾,所以才在家里又种药糙,又泡药酒。
家里有间偏yīn避光的小屋子,是他专门用来储存瓶瓶罐罐的,里面浸泡着各种古怪花糙,还有蛇和壁虎之类的可怕东西。小时候我很怕走近那间屋子,总觉得瓶里的东西会复活了跑出来。甚至怕人参,那东西长得有头有脚有须,肖似人形,盯着看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想,它泡在酒里痛吗,难受吗。
除了摆弄糙药,爷爷更多的时间,花在打理前院的花糙,因为**喜欢家里漂亮。
前院的花园是他自己一天天收拾出来的,有石桌和水池,池子里砌了湖石假山,漂满浓绿浮萍。据爷爷说水里是有鱼的,但我从来没见过,倒是放养了很多小蝌蚪Jin_qu。那时常有人在学校外面卖蝌蚪,游来游去很可爱。我买过不少,但爷爷说那些不会长出小青蛙。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后来小蝌蚪都长成了蛤蟆。
那些丑丑的小家伙就在我们院里安了家,夏天夜里呱呱叫,把水池搅得扑通扑通。
那时水池边有一个高高的架子,长满金银花藤蔓。夏天花开了,才知道金银花这名字虽直白,却取得真好,真的就是碎金雪银散缀碧藤**馥郁清香很远都能闻到,花架下落满金huáng雪白的纤细落花。**会用大剪刀把好的花枝剪下,煮金银花水加冰糖给我们喝,味道清香微苦,是清热的好东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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