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的地方定在一瓯茶。一瓯茶是个茶文化园,听说这名字来自唐诗中的“酒醒chūn晚一瓯茶”。园子里有十来家茶社,建园之初,这些茶社已被本市各大公司订购做私人会所,主要用于招待各自的贵宾客户,因此不对外开放。聂家的茶社名字很有意思,叫香居塔。
我开车找了半天才找到正门,停好车在门口做了身份识别,一个穿藏青色连_yi裙的高个儿美nv要领我进园,我将墨镜摘下来跟她说:“你给我指一下从这儿到香居塔怎么走就成,我自个儿Jin_qu。”
园子里种了许多园林树,我能认出来的是刺槐和凤凰木,正值花期,花簇从绿得鲜亮的叶子里冒出来,像一盏盏宫灯挂在树间。园林shen处,露出一座极有古意的仿唐代木造式建筑,照刚才那高个儿美nv的说法,这就是香居塔。
门口没半个人影,长长一排屋子只有居中的一间开着门,我neng了鞋从那道门走Jin_qu。入眼的首先是道五色帘,撩开帘子是个小巧的外间,又有一道帘子,隔开nei里的茶室。透过帘子能看到茶案上搁着个银制风炉,咕嘟咕嘟煮着水,茶案后穿shen色亚麻衬衫的男人席地而坐,正低头翻看着一本什么书。
我咳了一声,边说“打扰了”边撩起隔断茶室的五色帘,男人从书上抬起头来。
我手里还握着一大把琉璃珠帘,毫无征兆地就愣在了那里。
这是一个怎样的相遇。
那一瞬间,我忽然就理解了我_M从前说过的那个关于心是一个玻璃_F_子的比喻。
那张做我电脑桌面做了好几年的英俊面孔蓦然跳进眼中,就像是一束阳光突然照进我心中的玻璃_F_子。有一颗种子奋力挣neng土壤的束缚,揪得心脏一疼,种子在一刹那长出小芽、长出花jīng、长出叶子,然后在最高最高的顶上,开出了一朵巨大的、雪白的、美丽无比的花。
心上蓦然盛开的这朵花让我整个人都木了,我喃喃说:“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男人He上书道:“你没走错。”小小的空间一时静极,能听到风炉上煮水的茶釜里发出轻微的响声。男人抬手从一只折枝花形状的银制盐盒子里取出些盐花来,边往茶釜中加盐花边说:“我是聂亦,聂小姐,我们昨晚见过。”
在最好的梦里我也不敢想这个。
我曾经和康素萝说,这辈子能再见一次活的聂亦已经心满意足,这是真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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