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就走了,酒还没上呢?”
“那就没吧,我不喝酒。”
他不耐烦地道。
身旁的包厢里似是有争吵的声音,吵得他有些听不见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他换了个手接电话,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
“还有事么,没有我挂了。”
“有有有,哎你别挂。”
男人听出了顾岑风不想搭理他,有些无奈,只好放弃了试探,直接进入了正题。
“今天叫你来,本来是想问问你那个陆……”
“砰!”地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
男人还在组织语言,被吓了一跳:
“卧槽?”
下一秒,通话倏然挂断,他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被这巨大的变故惊得愣是没回过神。
不就问个八卦么,这是不想答直接把电话摔了?
问……问问也不行?
“这么bào躁啊……”他喃喃地道,被酒jīng侵蚀的大脑一时之间都清醒了不少,“传言果然不是空xué来风,顾少这是……真栽了?”
栽不栽顾岑风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今天这一趟出来是真的倒了霉。
地上躺着手机的尸骸,屏幕已经碎裂了一半,看起来是完全不能用了。一旁的侍应生吓得不敢动,端着空空如也的托盘僵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抖着嘴唇说了一句:
“先……先生对不起啊……”
顾岑风没有理他,皱着眉,看向了撞到怀里的人。
刚刚人带着冲力撞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扶了一把人的腰,这会儿回过神才发现,手上的那一小截腰温热而劲瘦,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烫出了惊人的热度。
人也确实很热,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有些凌乱的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皮肤都透着一层淡淡的粉,锁骨上的一点痣分外显眼。
他一愣神,下一秒,已经被人推了开来。
“不好意思。”
面前的人似是也被这场变故吓到了,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后一边低声地道着歉,一边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岑风僵在了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脱口而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
陆易涟用力地揉了揉太阳xué,余光瞥见了一边的手机残骸,只觉得额间的隐痛又加重了几分。
不该冲动的。
他想。
盛誉现在就是病急乱投医,一旦有了希望什么都做得出来。今晚叫他过来也是为了拿旧事试探他的口风,本意应该没准备跟他撕破脸。
是自己……
他闭了闭眼。
是自己受不了对方拿着往日情谊试探的模样,加上今天的确有些莫名的烦躁,主动说了刺激他的话,才让人被激得直接动了手,把他抵在了门板上。
打也没真打,盛誉虽说行为疯癫,好歹不至于真做出对昔日好友动手的事,只是僵持在了门边,就是侍应生来的时机太巧了,不知怎么的还忘了敲门,这才直接让他在开门的那个瞬间,因为惯性摔了出去。
他的大脑被酒jīng烧得有些混沌,勉qiáng定了定神,看向了面前被他撞到的陌生人。
“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他余光看见人刚刚似乎嘴唇动了动,却因为太过嘈杂而没有听清,这会儿不得不重问了一遍。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说什么都是应该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头,紧接着,语声就是一顿。
面前的人长了一张堪比明星的脸,眼角眉梢却都是不耐烦。本来浑身上下都是名贵的牌子,偏偏也不好好搭衣服,硬生生地把一身大牌穿出了野jī混搭的效果。
不像是来泡吧的,倒像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学生。
还得是不良的那种。
……这年头泡吧的人都这么奇奇怪怪了么?
“阿涟……”
身后的声音响起,陆易涟回过头,看到了一脸局促的盛誉,男人显然也被刚刚的场景吓到了,酒醒了一半,涨红了脸开了口:
“你没事吧?”
“没事。”陆易涟叹了口气,“你能先进去么,我跟这位……”
他看了眼还在愣着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敬称。
“我跟这位先生处理一下赔偿的事情。”
刚刚他看到了,对方的手机摔得粉碎,应该是不能用了,虽说是个意外,但总要赔偿人家,酒吧应该不会管,盛誉这会儿也指望不上,只能他来了。
“不用……”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易涟倏然住了口,看向了盛誉。
盛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跟你一起去,不……不然你又要拉黑我。”
语声里居然带了几分委屈,仿佛刚刚激动得眼眸赤红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