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一点惊疑最终变成了遗憾。
可惜,他想。
或许人好并不能代表命好吧。
*
陆易涟最终还是在临近酒店的地方下了车。
据他所说是自己的家就在A市,这边地铁回去比较方便,汪建也不好挽留他,好在他们分别的时候余姣已经在不远处的酒店门口等着接人,他一路把卜嘉树扶了过去,却见余姣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女人今天穿了一袭红裙,长发高高地挽起,妆容jīng致而漂亮,脸上却没什么温度:
“他今天送嘉树回来的?”
“嗯。”汪建应了一声,“陆老师人挺好的,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卜老师。”
余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从前汪建只当女人是看不上陆易涟,今日却从这一声里平白无故地听出了一点怨气来,他有些诧异,心绪还没转过来,就听到余姣道:
“他故意的?”
汪建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了女人。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卜嘉树年轻gān净,人又红,背靠世纪这个大公司,有不少人想借着他往上爬,光他出面处理的就有好几个。
她是在问,今天这一趟,是不是陆易涟有意为之。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赶紧开了口:“不是的,应该是巧合。事实上,是嘉树他喝醉了缠着陆老师不放,他才会陪人回来的。”
女人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片刻后笑了一声。
汪建辩解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居然为了帮一个外人说话,说自家艺人的不是。
汪建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你在替他说话。”余姣说了个肯定句,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老汪,你跟陆易涟第一次见面吧,对他这么有好感?”
汪建咬了咬牙,还是没否认:“陆老师帮了我忙。”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会蛊人。”余姣冷笑了一声,“算了。”
这话不太客气,汪建没敢说话,帮着她把卜嘉树扶进了电梯。
他能察觉到,女人似乎有些烦躁。
而且……好像是因为陆易涟。
这一点情绪放在女人身上在这些年其实已经很少见了,觥筹jiāo错的次数多了,最初的那点锋芒和急躁在她身上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老练和圆滑。
像今天这样直白的yīn阳怪气,的确少见。
他心中揣度着原因,那厢,女人望着电梯里不断攀升的红色数字,又开了口,这一回却是语气平和了不少: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惨?”
像是在聊家常。
汪建想了一想,谨慎地开了口:“确实。”
如果说之前没见过陆易涟本人的时候,他对这个名字还只是停留在同情上的话,现在已经晋升为十足的惋惜了。
像是特意在等他这句话一般,女人快活地笑了起来,汪建被她笑得浑身jī皮疙瘩,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只好愣愣地看她。
不多时,女人终于笑够了,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那我告诉你一件更惨的事情。”
“陆易涟所在的云誉马上要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你说,连云誉这种娱乐圈垃圾收容站都撑不下去了,接下来,还会有人要他么?”
作者有话要说:卜不是男主不是男主不是男主(咦,这话好熟悉
千挑万选的开文日子撞上了我的中期ddl和生理期,我要死了……
这两天先隔日更,等我肝差不多了之后再恢复正常更新频率orz
前三章随机掉落小红包,么么哒
第2章
陆易涟走在微凉的夜风里,把帽子往下又拉了一点。
今日庆功宴,他没像往日那样穿着随意,而是挑了稍稍正式一些的衬衫和长裤,那点儿纸醉金迷的味道沾染在身上没散去,搭着他清淡疏离的样貌,让他看起来格外出挑。
如果汪建此刻在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因为淡声微笑着和他告别的青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乖乖回家,喝上一杯牛奶然后早睡。
——而是径直走进了一家坐落在破落之地的酒吧。
酒吧是小型的私人酒吧,知道的人不多,靠着营销出来的bī格卖贵到死的洋酒,专坑不懂行的冤大头。眼下,桌子上摆着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有的已经洒了一半,另一半洇湿了地毯,显出浓重又颓靡的深色来。
gān净得仿佛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青年跨过它们,在地毯中央躺着的男人边上蹲了下来。
“盛总。”他平静地道,“您该回去了。”
男人抬起一双眼迷蒙地看着他,像是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云誉现任总裁盛誉,圈内有名的疯癫“艺术家”。曾经也有对着媒体大谈娱乐帝国的时候,如今却醉得像条丧家之犬,头上特意做的,一飞冲天的火烈鸟发型也没能挽救他的颓势,反而让他看起来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