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贺星辰再努力努力。”乔昱讥讽道。

姚羡云听见贺星辰三个字就蔫了，仰脖儿把杯底儿整个灌进喉咙里不再说话。

他是毕业那年跟父母出柜的，因为找工作和母亲起了争执，一时冲动就说了，冒着大雨冲出家门。被雨淋透的他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徒步走了6公里，越过景河大桥找上已经独立在外的贺星辰，如愿以偿被他收留。

姚羡云拽着头上的毛巾问：“贺星辰，你不觉得那个，害怕吗？我说我喜欢男的……同性恋。”

贺星辰翻出一瓶可乐来，正给他煮姜汤：“你喜欢我吗？”

“怎么可能！”姚羡云红着脸梗着脖子，撒了自己生平最后悔的一个谎，“难道你们异性恋见一个爱一个吗？”

喔，那不就行了，贺星辰这么说道，把后路彻底堵死了。

想什么来什么，贺星辰这就给他打过来了。姚羡云“腾”一下站起来，小步子往酒吧外跑，避开琳琅的招牌才敢接起来。

“换我妈让我给你带东西了，”贺星辰显然在开车，声音离得很远，“你在家我就给你送过去。”

“你到哪里了？”

“我刚出来，至少四十分钟。”

“好！”

姚羡云回到桌前，抓起外衣往身上一披。乔昱眼看着他这就要抛弃自己了，张着嘴瞪着眼：“又来了又来了，有完没完！姚羡云，喜欢你的遍地都是，你就非跟着那一个不喜欢你的屁股后头？”

“我下贱，行了吧。”

乔昱急了，抓住他衣角：“你不是说要找个东西填屁股嘛！”

“填你的吧。”

姚羡云冲吧台chuī了声尖利的口哨，周围人纷纷回头。老狐狸觉察到异样，用询问的眼神指指自己。姚羡云指尖向下指乔昱，老狐狸笑笑，还真过来了。

“喂姚羡云！”乔昱的脸唰一下红了，可是姚羡云已经出了门。回过头老狐狸已经放大了端正站在他面前，吓得他腿往凳子上缩。

“不是，他诓你的，我从来不找年纪这么大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老狐狸笑得无比绅士，放下酒杯坐下来：“没关系，随便聊聊。现在我们都是一个人了，介意我坐这吗？”

第6章

过了九点，贺星辰就得在姚羡云家多待3小时，八成直接留下过夜。姚羡云倒是很乐意，可是现在不到八点。

姚羡云家是指纹密码锁，贺星辰能开。一开门没看见人，闻见一屋子不小的酒气。

“姚羡云？喝了多少啊。”他把姚羡云从沙发背后拉出来。姚羡云挣扎着在沙发上坐好，半闭着眼：“我得谢谢你，总监灌我酒呢。你要不打这个电话我今天回不来了。”

“你领导？”贺星辰皱皱眉，“他性骚扰你？是不是趁机摸你了？”贺星辰本来没这么想，直到前几天见识了自己部门那群人看姚羡云的眼神，心想也不是不可能。

姚羡云听见“性骚扰”三个字差点喷出来，偷偷琢磨了一下总监翘着兰花指开会的样，脑子里翻了个白眼。

贺星辰见他眼睛红红地看着自己，好像委屈得要哭，以为自己猜中了。他伸手擦擦姚羡云的脸，把他揽过来靠近自己。

手劲儿真大，姚羡云那张嫩脸被他脏爪子这么蹭两下能蹭破皮，疼得眼睛都湿了。贺星辰，你那些前女友是让你捏跑的吧！

贺星辰很认真地说：“羡云，我知道你脾气好，但是这个问题很严肃……”

“没有，不是这个，”姚羡云赶紧打断他，“你快回去吧，八点半了，马上开桥。”

“是七点半啊，你喝得眼都花了。”贺星辰把摇摇晃晃站起来开门的姚羡云拉回沙发上，又擦了擦他的脸。这一下真把姚羡云眼泪擦出来了。贺星辰一看他哭了，又帮他擦眼睛，大爪子把一张漂亮小脸捏成鬼。

姚羡云嘴一咧gān脆哭出了声：“哥——”白生生的脸蛋哭花了，泪痕jiāo错，横着好几道红指印。领口露出的半个肩头也有条红印，是贺星辰拽他的时候捏出来的。

偏偏贺星辰还不自知，就觉得他看起来被人欺负了一样莫名可怜，哭得鼻尖亮晶晶。他试着问了几次原因，结果姚羡云就是抽抽搭搭哭，什么也不说。他给人擦眼泪，越擦越哭，那叫一个委屈。

哭累了，歪倒在他肩头，好像这就要睡过去。

“喂，姚羡云？”贺星辰抬抬肩膀，姚羡云靠着他，肩膀还在那轻轻抽搐。

贺星辰看着悠悠指向八点半的钟心里gān着急。要是换个人，他早就被哭烦了，可是这一个怎么也是跟他从小楼上楼下玩大的。又不能跟醉鬼较真儿，贺星辰好脾气地推推他：“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