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宴奇异地看着他,声音也高了几分,“我凭什么要接受这个提议?”三沙发里的孩子动了动,似乎是被他吵着了。他把嗓门压低下来,“她是我的太太!”
“现在不是了。”寅初道,“少帅虽手眼通天,南钦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从来不会屈_fu于压迫,离了就是离了,相信在她心里,没有什么差别。”
究竟怎么样,各人心里知道罢了。寅初看到的是南钦对良宴的眷恋,良宴看到的却是南钦对自己的鄙夷和厌弃。白寅初这么说,他也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输人不输阵,他拂了拂ku子上的一点细小的灰尘,“我们有一年之约,在这一年里她不能另嫁他,你下那么大的力气,到最后落空了可怎么好?”
寅初无谓一笑,“还没试,焉知成败?”
厨_F_里的nv人端着鱼出来,缂丝旗袍,yao上围着蓝布围裙。视线在他们之间一转,低声道:“吃饭了。”
两个男人楚河汉界各据一方,南钦把盘子放到桌上,心里实在有点发毛。这样的会晤真是奇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还能坐着说话,良宴倒是进步了不少。
这顿饭食不知味,三个人都是一样。不怎么说话,赌气似的。寅初和良宴吃完了各自告辞,倒叫南钦怔忡了半天。她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嘀咕:“不好这样了,再这么下去要变成神经病了。”
不过对于找出田螺姑娘,她还是很有兴致的。
礼拜一照旧汤汤菜菜料理得很熨贴,礼拜二她向洋行经理告了个假,提前潜回了共霞路。走到里弄时大概十来点,她从巷子另一头Jin_qu,那里有个拐角,避耳目后,可以看见公用水龙头的情况。做饭总要用水的,她很耐心地等,nv人们来来去去,都是熟悉的面孔。隐约听见唐姐的声音,高八度地招呼着,“今天炖柴jī呀?柴jī加点小蘑菇,味道好的。天天这么花心思,南小姐要被养胖了。”
南钦心上一跳,愈发凑过去看。果然有个挎着盆出来,端端正正的军ku皮鞋,白衬衫掖kuyao里,袖子高高卷起来,弯yao在那里拧龙头。一只jī在手里颠来倒去,把最细微的地方都检查过去,表情比收到南京的电报还严肃。她愣在那里,揣测是他,也仅是以为他打发了阿_M来料理,没想到是他亲自下厨。
一口气堵上来,堵在嗓子眼里叫她憋得发疼。他哪里会做饭,军校和国外的生活自理里不包括洗手作羹汤,她如今把他拖累得这样么?难怪菜的味道总有些不对,不是咸了就是甜了,原来是他!为什么以前他从来不肯花心思呢?到了这一步,做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她腹诽归腹诽,眼圈却泛了红。这个人,永远让她摸不透想法。真的要重新开始,那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从冯家neng离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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