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产业是我曾祖父创下的,但却是我祖父牢牢守住了它,把它做得更qiáng更大。祖父学贯中西,但一生遵循曾祖的遗训——‘勿忘祖业’。当年的旧宅被一场大火毁了,时下很多人,包括郑太太在nei都劝祖父离开瓜*洲这弹丸之地,迁居上海,最不济搬到市区里也方便很多,但祖父不肯,他说他的_geng在瓜*洲,所以他花了比曾祖建宅时多两倍的巨资重建傅家园。如果不是时局不允许,也不知道再没有回来的机会,他是不会抛下傅家园定居马来西亚的。我父亲告诉我,直到祖父临终前,都在为客死异乡抱憾不已。他留下了两个遗愿,一是让我父亲认祖归宗,另外一个就是希望傅家后人重建傅家园。”
“那为什么傅家园还是这个鬼样子?”方灯很疑惑。
傅镜殊低声说:“重建?说起来容易**”
“看来郑太太并没有把你祖父的遗愿都了结了。”
“你有没有看到,供桌上有一tao*小了的馄饨担子。”傅镜殊想要转移方灯的注意力是件很容易的事,果然,他这么一说,方灯立马爬起来凑近去看,供桌上还真的有一tao铜铸的馄饨担子模型。一尺来高,做工jīng细,活灵活现的。“这tao馄饨担子是我祖父让人打造的,放在这里,就是要后人都记住傅家起于低微,勿忘先辈创业的艰难。”
方灯想要去摸摸这个有意思的东西,手伸出去,却碰倒了原本反面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幅小像。和供桌上方悬挂的中规中矩的人物半身像不同,这幅小像不过巴掌大小,画工jīng细,上面是个倚坐在糙地上嫣然而笑的少nv。她身着素色盘扣布衫,黑油油的辫子垂在Xiong前,目光里含情带笑。方灯眼尖,很快就辨认出少nv背靠着的石头雕像正是如今傅家后花园荒糙丛中的那只石狐狸,画面的背景还有座小小的观景亭,不正是傅镜殊时常在里面写生的那个破亭子吗,只不过当时一切还完好如初,花园一角芳糙萋萋,佳人如画。
“这**”
“她就是小chūn姑娘。也是生下我父亲的人。”傅镜殊不等她问完就直接说出了她想听到的话。
方灯把小像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画得真好,是你祖父画的吗?”
“是吧,他和小chūn姑娘是一起长大的,除了他还会有谁?要是郑太太还住在这里,这幅画像是决计不能光明正大摆出来的。这几年,老崔约摸是思量着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又想到我祖父和小chūn姑娘也都去世那么多年,才偷偷把画摆放在这里。画里的人好歹是他的亲姐姐,她虽然是个丫头,但也生下了傅家的后人,不能归入宗祠,能离我祖父的遗像近一些也是好的,虽然她的那一脉一代又一代,在别人眼里都是不入流的野种。”
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话里难掩失落,与他诉说祖辈事迹时的骄傲和热切有云泥之别的情绪。
“别这么说。”方灯焦急地打断他,“你是傅家的人,和傅学程和傅传声有一样的血统。说不定有一天,你的儿孙也会用这样骄傲的语气说起你的经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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