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信得过叔叔阿姨,不如搬东西到我们住的附近吧,我们给你找家好一点儿的招待所或者快捷酒店吧,阿姨出钱。这荒郊野岭的太不安全了,你出趟门还得坐那么远的车。”
我立刻高兴起来,笑着看她:“是A,住得离学校近点儿,也方便嘛。”
程巧珍很_gan动,可到底还是拒绝了。我_M劝了劝,也没再勉qiáng。我们互留了手机号,她就笑嘻嘻地招手目送我们上车。
上车后,我和我_M好长时间都没说话。车掉了个头,土路很窄,司机开得很小心。窗外常常有驴车经过,驴子埋着头,一边*地撒了一路驴粪蛋,一边拉着一车蜂窝煤,疲倦地、慢慢地与我们的车擦身而过。
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几场笑试有好有坏,我努力没让任何题留白,写得都快呕出来了,不由得开始佩_fu起文科生简单同学来。
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程巧珍住的那个农村小院,凹凸不平的墙面,泛huáng的报纸,素色大花的chuáng褥,院子里tao着一段脏兮兮的橡胶管的水龙头,以及接着橡胶管流出的水刷牙的一脸疲惫的美术生和他们的家长**
程巧珍有时会发来短信祝我考试顺利,我也经常询问她考试的情况。在离开北京之前,我给她发短信,说一定有一天会在电影院的大幕布上看见她的名字。
她回答说,那是一定的。
她说,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方向。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迷茫?
记得从程巧珍租住的小院回酒店的一路上,我_M坐在出租车后排揽着我的肩膀,一直在叹息。我以为自己早就过了因为看励志故事而热血沸腾的幼稚年纪,却在见到程巧珍的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成熟是多么的脆弱和矫情。
在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正好是我的生日。我爸_M带我去了“老莫”吃饭。在家餐厅我在王朔的小说里面看到过。后来在家里和齐阿姨一起看一部叫《血色làng漫》的电视剧,里面的年轻人也常常聚集到这里,这里是那个时代的身份和洋气。
“咱们这是进人民大会堂了吗?”我仰头看着高高的穹顶,我爸被逗笑了。
他们允许我也喝了一点儿红酒,却不知道一年半以前自己的nv儿就酩酊大醉过了。就像他们不知道自己的nv儿滥用了他们的信任,非要学理科,把自己bī到这个死角,到了一趟北京,害他们请这么久的假,劳民伤财,却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想来,我也有很多他们不了解的事情了。
我自嘲地笑笑。以前总觉得自己最可怜,然而这趟来北京,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虽然说不出来,但在心里酝酿着,一些念头就像是要破土而出,只是不知道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我爸笑着说:“考不上也没事,人生长着呢,能学到东西就好。”
我_M这个实用主义者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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