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那个。缝_yinv工都抢着去生产弹药的公司。
傅侗文和他聊了几句,那人微笑着看了眼沈奚后,弹奏出了另一支曲子。
“《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我请他为我弹的,”傅侗文低声用中文说,“我说,我要和我的nv朋友告别,想让她听这个。”美国的曲子,南北战争时所作。
沈奚在今天之前从未听过。
“一位旅日的李先生用这曲子,新填了中文词。我昨日在这里听新上船的旅客说到,记了送你。”他又说,填词的中文歌叫《送别》。
旋律简单,朗朗上口。
他教,她学。
是**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又是**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句句都能联想到她和他。
学着学着,傅侗文毫无征兆地问她:“我在上海有两处公馆,你想在哪里等我?”不等她答,又改了主意说,“还是去个小地方,那里只我一人去过。”
**
沈奚纷乱地回忆着早晨的一切,翻过身,看着满地月光出神。
傅侗文说这里只有他一人来过,那么上一个搬走的住户就是他了。这沙发,他坐过,地板,他走过,chuáng,也只有他睡过。
蝉鸣声更重了,外头有人争吵。
男人和nv人。
她猜想着是邻居小夫Q争执,或是陌生路人,或是别的什么。
如此猜着,就入了梦。
耳边仿似还有钢琴曲,有他在教她:“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梦里又有一双手,在桌上摆弄起留声机。
旋律从《送别》跳回到了《文昭关》,钢琴跳到了胡琴。黑胶唱片里的戏腔在跟着他在广州T戏她的话,唱了下去,意境不再暧昧,回到了曲子原本的意境,哀哀戚戚地到了这句:“思来想去我的肝肠断,今夜晚怎能够盼到明天?”
也不知怎地,这《文昭关》里的每句,都能恰He了自己的心境。
她在梦里悟出个道理:但凡听戏入瘾的人,一定是戏文里有他们想说,又说不全的话。
从这晚,沈奚开始了在这里的生活。
那场大清扫和后来西洋点心,让她和邻里很快熟络了。她平日怕惹麻烦,又怕说多错多,所以不常出门,也尽量不和邻居闲聊。渐渐在邻居眼里,她的身份也被落实成了——留洋归来的富家小姐和少爷私奔,不得已,先被安置在这里藏身。
这样子,相安无事地过了九日。
第十日傍晚,她家_F_门被叩开,是隔壁在《申报》就职的祝先生和太太。
这两位都是读书人,家里有个老佣人,平日和她一样的习惯,不喜和邻里打jiāo道。
“沈小姐你好,我先生想和你说说话,”祝太太不是很自在,“可又怕和你不熟,让我陪着。”
沈奚困惑点头:“好,进来吧。”
她将两人带入一楼。
这几日她把那间屋子清理出了一半,正好招待人用。
两人坐下来,那位先生笑一笑,说:“沈小姐,你刚才回国,可听过‘储金救国’?”
门都不出,从哪里听?
她礼貌摇头:“祝先生,你给我讲讲好了。”
“是这样的。”
那先生说,起先是一位爱国志士在他们《申报》开办救国捐款,捐了自己十分之一财产。这人一倡导,得到了社会很大的响应。一开始是商会响应,后来社会各界都开始捐赠。
祝先生说着,将手里厚厚一叠报纸递给沈奚:“中国银行,五天就收到了两万五千元。”
一个人有数百积蓄就能留学的年代,这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